苏倾月跟着苏倾瑶踏出楚府时,刻意放缓了脚步。重生带来的敏锐直觉告诉她,今日这场“逃亡”必是楚墨寒设下的局。她指尖不动声色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短刃,那是前世被毒杀时,她紧攥在手心的最后一道防线。
城郊废弃宅院的木门“吱呀”打开时,苏倾月借着月光,看见门后闪过的衣角。那抹暗纹刺绣,与楚墨寒书房暗格里的一件旧衣极为相似。她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任由苏倾瑶拽着她往院中走。
“姐姐小心!”苏倾瑶突然尖叫着推开她。
寒光乍现的瞬间,苏倾月已就地滚开,袖中短刃精准刺入偷袭者的手腕。那人闷哼着后退,月光照亮他脸上的青色胎记——正是楚墨寒的心腹护卫。苏倾瑶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雕花石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牡丹纹路,那是楚墨寒送她及笄礼的款式。
“好一出苦肉计。”苏倾月冷笑,短刃在掌心转出寒光。她前世曾见过苏倾瑶用这招对付姨娘,此刻对方慌乱的神情里,藏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算计。
与此同时,夜无痕踏入神秘势力的鸿门宴。酒过三巡,为首之人突然按住他的酒杯:“夜大侠可知,楚墨寒要取你性命,只因你身上流着前朝皇室血脉?”
夜无痕瞳孔骤缩。他自幼被师父收养,从未深究身世,此刻却在对方递来的族谱残页上,看到了自己母亲的闺名——那是前朝长公主的封号。窗外忽然传来打斗声,他抬头时,正看见楚墨寒站在廊下,手中握着染血的剑。
“夜无痕,你以为自己是江湖侠客?”楚墨寒的笑声混着血腥气,“你不过是个该被灭口的前朝余孽!”
苏倾月这边,围困的黑衣人越聚越多。她背靠着斑驳的砖墙,忽然闻到一缕熟悉的沉水香。那是父亲书房特有的味道,前世她中毒身亡前,这缕香气曾在新房中若有若无地萦绕。
“楚墨寒,你连苏丞相的人都敢杀?”她扬声冷笑,短刃划破扑来的黑衣人咽喉。
回答她的是一声闷响。苏倾瑶突然跌倒在她脚边,后背插着一支雕花箭矢。远处屋顶,楚墨寒的身影一闪而过,箭杆上的苏府纹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姐姐……”苏倾瑶的指尖沾满自己的血,无意识地抓着苏倾月的裙角。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总跟在苏倾月身后要糖吃,那时的姐姐会把最甜的桂花糖留给她。
苏倾月看着妹妹逐渐涣散的瞳孔,忽然想起前世自己咽气前,苏倾瑶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哭着说“姐姐别怕”。她猛地甩开那只染血的手,短刃却“当啷”掉在地上——刀刃上,映出苏倾瑶颈间的胎记,与自己重生后消失的那处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夜无痕握着族谱残页的手青筋暴起。楚墨寒带来的杀手已将他团团围住,而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分明是巡城司的暗号。他忽然想起苏倾月曾说过,其父苏丞相近年一直在暗中调查前朝余孽。
“楚墨寒,你连自己的血脉都要利用?”他的剑抵住楚墨寒咽喉时,对方突然露出诡异的笑。
“我若死了,你以为苏倾月还能活?”楚墨寒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院外狂奔而来的马车。
苏倾月抱着苏倾瑶逐渐冰冷的身体,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她低头看着妹妹颈间的胎记,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瑶儿出生时,颈间有块月牙形的胎记……”
怀中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苏倾瑶的指尖深深掐入她的手腕:“姐姐,楚墨寒说我才是……”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穿透她的心脏,箭尾的苏府纹章染着夜露。
苏倾月缓缓抬头,看见楚墨寒站在屋顶,月光照亮他手中染血的剑。她忽然想起前世中毒时,楚墨寒剑尖滴下的血珠,与此刻的颜色一模一样。
“你猜,苏丞相知道自己杀了亲生女儿,会是什么表情?”楚墨寒的笑声混着夜枭的啼鸣,“而你——”他的剑尖指向苏倾月,“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