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话像是点燃了导火索,方才还十分冷静的玫嫔突然就怒了起来,秀气的小脸上满是对皇后娘娘的怨怼。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您还要装傻吗,臣妾可都听说了,当年您嫉恨娴妃得宠,便利用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设下朱砂局,不仅将娴妃关进冷宫,也害得臣妾失去了一个孩子!”说到最后,玫嫔的声音几乎都嘶哑了起来,豆大的泪珠缓缓落下,仿佛她说的确有其事。
这等陈年老事,在场的众人都差不多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涉事的阿箬也已经被处死,如今受害人还要攀扯,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
皇后在这件事情上本就问心无愧,因此说起话来自然是有底气的。
见玫嫔如此攀扯,转身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敢担保当年朱砂一事臣妾绝对没有插手分毫,就算是与当年的所有人对峙,臣妾也绝不惧怕半分!”
她虽是孕中虚弱,但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令人信服。
皇上挂心皇后的身体,见皇后情绪激动,此时站出来安抚了两下,转头对玫嫔问道:“玫嫔,你口口声声是皇后对你下手,可有证据,或者证人吗?”
玫嫔只是受了旁人的挑拨,手上自然没有什么证据,但她却丝毫没有慌乱,只是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皇后娘娘估计一早就已经将证据湮灭了,就连唯一的证人阿箬,也早已经死无对证,但臣妾就是知道,是皇后娘娘害死了臣妾的儿子!”
“胡闹!”听她空口白舌这么说,皇上顿时有些愠怒,“你没凭没据地便诬陷皇后,还要谋害皇嗣,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玫嫔见皇上如此偏向皇后,心中不忿,哭道:“您就这么相信皇后娘娘没有做过吗?当年娴妃进了冷宫,愉妃却又在孕期中了朱砂之毒,若说陷害娴妃是阿箬背主,可愉妃与阿箬可是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去害她,显然这件事就是另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
她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在地上,一时间将众人架了起来。
皇上顿时也有些难办。
当年为了将如懿从冷宫救出来,他在这件事情上多有模糊和敷衍,全都推到了阿箬的头上,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死无对证,玫嫔却又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仿佛真有什么内情。
永璜在一旁看了许久, 见众人沉默,上前一步,出言道:“启禀皇阿玛,当年的事虽然久远,却并非完全无从查起,儿臣当年虽然年纪尚小,却偶然听闻了一件事,或许能解此局。”
贵妃正坐着看玫嫔狡辩,冷不丁听见永璜开口,心中便是一惊,生怕他在这个时候触到皇上的眉头,却没想到他竟然能有破局的办法,一时间也有些怔住。
“哦?”皇上对此也很是意外,转头道:“你且说说,是什么事?”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当年从尚书房下学时,偶尔听见了一位小宫女与两位负责玫嫔娘娘孕期治疗的太医在谈话,其中隐约提到了朱砂和保胎一事,当时儿臣还小,听不懂便也没放在心上,后来玫嫔娘娘出了事,没多久就听见这两位太医从太医院辞官的消息。”
这件事就连皇上都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有些意外。
“可有办法找到他们?”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在宫外王府居住时,偶尔会路过其中一位在京中开的医馆,离皇城并不远。”
当初这二人才离京,便打算远走高飞,但是永璜当时觉得此二人说不定会在日后起什么作用,便假意上演了一出过河拆桥,再适时出现救下二人,生生将人留在京中这么多年。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这两人算是起作用了。
皇上沉着脸色,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