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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月光下的荷花池

梧桐巷的慢调时光

手背上的青筋突突跳着,我死死攥住那个红漆木盒的边缘。月光透过稀疏的柳枝照在女人脸上,她左边眉梢有颗极小的痣——那是妈年轻时的样子,在我十岁那年夏天之前的样子,辫梢还系着湖蓝色的丝带。

小男孩举着半截融化的绿豆冰棍,甜腻的汁水顺着他藕节似的胳膊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他咯咯笑着往我这边挣,露出的小胳膊上赫然有圈淤紫的指印,和我今早给乐乐换衣服时看见的一模一样。

"知夏你看,"妈抬手拂开垂到眼前的碎发,腕骨处那道月牙形的疤痕清晰可见——那是我八岁时玩菜刀划的,当时她流了好多血还笑着说不疼,"弟弟等了你三十七年了。"

三十七这个数字像根钢针,扎得太阳穴突突直响。1974年那个没出世的孩子,本该比安仔大五岁。我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老柳树粗糙的树皮,树洞里扑簌簌飞出几只夜蛾,翅膀擦着脸颊时带来凉飕飕的痒。

木盒突然变沉,盒盖"咔嗒"一声自己弹开了。里面没有金银首饰,只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四块尿布,洗得发白的棉布上还留着淡淡的奶渍。最上面压着张泛黄的处方单,钢笔字迹被水洇得有些模糊:"夏禾安,孕28周,先兆流产,绝对卧床。"

"妈当年根本不是意外流产。"女人向前走了两步,湖蓝色裙摆扫过结着白霜的荷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是陈老师,他趁你爸去北京出差那天,在妈喝的鲫鱼汤里放了东西。"

陈老师。这个名字像生锈的铁门轴突然转动,吱呀一声搅起陈年的铁锈味。陈桂芝,当年爸带的毕业班学生,总爱往我们家跑,妈手术那天她还送来整整一篮土鸡蛋,笑得两个酒窝里像盛着蜜。

"你怎么知道..."话音卡在喉咙里。晨光突然从东边天际漫过来,柳枝上的露珠变成细碎的金箔。女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湖蓝色连衣裙的布料渐渐透出晨光,像宣纸上晕开的蓝墨水。

小男孩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喊,不是人类孩童该有的声音。我这才看清他光着的脚丫根本没沾地,小小的身体像片被风吹起的纸人,右手五指是青黑色的——和医院太平间里那些存放过久的尸体一个颜色。

"埋下去的不是胎发。"女人的声音变成了气流穿过竹林的尖啸,"是十二根手指头,七个脚趾头,你妈生下来的是个怪物!"

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老式挂钟在寂静的客厅里滴答作响,凌晨五点十七分。安仔就睡在对面沙发上,扯着呼噜,嘴角还挂着口水。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樟木箱上投下细长的影子。那个两寸见方的小木格确实敞开着,黄铜钥匙的反光像只窥视的眼睛。我踉跄着扑过去把暗格推回去,指关节撞在箱角发出闷响。

安仔被惊醒,揉着眼睛坐起来:"妈?您咋了?做噩梦了?"

"没事。"我按着狂跳的太阳穴,刚才梦里的细节还清晰得可怕——妈左眉梢的痣,陈桂芝送鸡蛋时染着红指甲的手,还有那个孩子青黑色的手指,"你大舅的抚恤金..."

"在这儿呢。"安仔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皱巴巴地塞给我,"社保局说还有笔丧葬费后天到账。对了,昨儿忘了告诉您,整理大舅抽屉时发现这个。"

他递过来个烟盒大小的铁盒子,印着"牡丹"牌香烟的logo,边缘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我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七个用玻璃纸包好的小方块,每个都贴着用铅笔写的日期,最早的是1985年4月12日,最近的2019年9月3日。

"大舅还收藏糖纸?"安仔打着哈欠站起来,"我去煮点粥,乐乐今早要去幼儿园......"

"这是药。"我捏起块裹着红玻璃纸的方块,重量轻得几乎没有,"安非他命,七十年代管制的精神类药物。"

安仔的哈欠卡在喉咙里。晨光突然漫过窗棂,照亮他错愕的脸。我想起1983年那个冬天,大舅因为"偷看女厕所"被厂里开除,妈把自己关在房间哭了一整天,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却笑眯眯地给大舅煮了碗阳春面。

铁盒底层粘着张泛黄的处方,钢笔字娟秀有力,是妈的笔迹:"张建设,焦虑症,每日三次,每次一粒。"落款日期是1974年8月19日——正是妈流产出院的第二天。

"大舅当年根本不是耍流氓。"安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手心滚烫,"是陈桂芝,住前院那个陈老师,我小时候听奶奶说她老往大舅车间跑,后来突然嫁给教育局副局长了..."

院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我和安仔对视一眼,同时抓起茶几上的东西——他拿的是我削苹果的折叠刀,我攥着那个装着药的铁盒子。

脚步声很轻,踩在青石板上没有声音。我贴着墙根挪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看见个穿月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蹲在石榴树下,正用树枝刨着昨晚我挖开的土坑。她右耳后的月牙形胎记在晨光里像片融化的黄油。

"乐乐?"安仔推开门,声音发颤,"你咋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你妈呢?"

小女孩慢慢转过身,手里捏着半块青花瓷片,陶瓷边缘还沾着红漆木盒的碎屑。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刚松动的门牙:"太奶奶让我来拿弟弟的尿布。"

我后背的汗毛全部竖起来。宁妹根本没带乐乐来老宅,昨天她们走的时候我特意看着把孩子抱上车的。眼前这个"乐乐"的眼睛颜色比真人浅,瞳仁里盛着的晨光像掺了水的牛奶。

"太奶奶说。"小女孩把青花瓷片举到眼前,透过瓷片看太阳,"弟弟冷。"

安仔突然惨叫一声。我低头看见他光着的脚背上爬满了红色的蚂蚁,那些蚂蚁顺着皮肤纹路组成个模糊的人形,正往他小腿肚上爬。小女孩咯咯笑着把手里的树枝塞给我,树枝上挂着半截脐带,透明的胶质还在往下滴着粘液。

"老宅子该翻修了。"女人的声音从石榴树后传来,我看见双穿着米色坡跟鞋的脚,鞋跟处镶着朵塑料荷花——和妈当年最爱的那双一模一样,"知夏你看,蚯蚓都从地底爬出来了。"

安仔已经瘫在地上,蚂蚁钻进他的裤管,在皮肤下拱出蜿蜒的隧道。我举起手里的铁盒子砸过去,在女人米色裙角擦出颗火星。裙子突然裂开条缝,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像在福尔马林里泡了半个世纪。

"你到底是谁?"我抄起门后的铁锹,铁锈味呛得喉咙发紧。

女人从树后转出来,右半边脸爬满了皱纹,左半边却还保持着三十岁的模样——正是妈黑白照片里的样子,烫着时髦的波浪卷,耳垂上晃着红宝石耳钉。她慢悠悠地解开发绳,乌黑的头发里掉出个银质长命锁,锁上刻着的"长命百岁"被摩挲得发亮。

"当年要是你爸早点发现。"她把银锁塞进我手里,锁身冰凉,贴着掌心那棵痣,"我就不会大出血。"

铁锹"哐当"一声掉在地上。1998年妈突发脑溢血住院,抢救室灯灭的时候,主治医生江叙白拉着我的手说:"知夏,岳母 内容包含敏感词,请修改后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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