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那句毒液淬过的“舔爪子”刚滚出舌尖,黑猫神明已卷起玄色风暴——
“捂耳朵。”
林小雨眼前一黑,鼻腔灌满冷松与初雪的气息。玄袖裹着她冲破隙间斋瓦顶,脚下墨绿毒瘴瞬间缩成指甲盖大小。再睁眼时,鞋底已踩上城市最高塔的观景台边缘。
“看。”神明指尖点向夜幕。
没有数据,没有星图,只有墨蓝天鹅绒上突然炸开的金雨——成千上万颗流星拖着火尾坠向地平线,仿佛诸神倾倒的宝石匣。
“哇!”林小雨仰头,瞳孔里盛满碎钻般的光瀑,“这么多流星…许愿会灵验吗?”
神明抱膝坐在栏杆上,玄衣被风鼓成鸦羽:“许。”
他熔金的瞳孔倒映着星雨,也倒映着她合十的侧脸。
“那…希望阿钥同学别总板着脸…”
“难。”
“希望毛球别再偷吃我藏的小鱼干…”
“它正在吃。”
“希望……”她忽然转头看他,“你能多笑笑。”
神明僵住。星河在他眼底冻结成冰河。许久,他生硬地扭开头,喉间滚出几个字:
“…柴房漏雨时,你说想看流星。”
一颗特别亮的火流星突然拐弯,炸成漫天紫雾,凝成她前世最爱的夕雾花形状。
(塔下巷子里,毛球正叼着半包小鱼干狂奔:神明哄人居然烧流星雨!败家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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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鸩的脚踝刚缠上阿钥小腿,便被青铜秤砣砸进地板三寸!
“姐姐的腰——”甜笑卡在喉骨碎裂声里。阿钥已拽过梁上悬挂的锁魂链,绞住他脖颈甩向香案!
供桌轰然炸裂!鸩咳着血沫想爬起,却被阿钥足尖碾住后颈:“谁撕开的地狱缝?”
“你猜呀~”染血的虎牙龇出,“当年那病秧子和野猫分吃吾主时,在记忆的长流中你就在旁边看着的,对吧?血味香不——”
哗啦!
整罐粗盐混着朱砂灌进他喉管!鸩的嘶吼变成窒息的嗬嗬声,皮肤下毒虫般凸起蠕动!
“不说是吧。”阿钥抽出多宝格底层的溯时针——七寸长,浸在尸油里的青铜针尖泛着湮灭咒蓝光。
针尖抵住鸩的眉心:
“退!”
嗤——!
青烟爆起!鸩银发褪成枯草色,翡翠眼珠浑浊成泥浆灰,修长四肢如融蜡般坍缩!
“回!”阿钥旋针扎入他心口。
骨龄在针尖下疯狂倒转!二十…十八…十五…皮肤剥落般褪去毒纹,最后定格在——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枯黄头发支棱在头顶,洗得发白的旧布褂空荡荡挂在瘦骨上。脚上是露趾的草鞋,怀里抱着个破布缝的野猫玩偶。
“姐…姐姐?”男孩鸩仰起脏兮兮的脸,瞳孔是乡下孩子特有的浑浊棕,“我娘呢?”
阿钥掐住他后颈拎起,像拎一只待宰的鸡崽:“带路。”
“去你被献给鸩鸟的那天。”
男孩突然咧嘴,露出不属于孩童的森然笑意:
“好呀…但姐姐要牵着我哦。”
他沾满泥垢的手攥住阿钥指尖,指甲缝里渗出墨绿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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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星痕熄灭时,林小雨忽然按住刺痛的太阳穴。
柴房的霉味、血锈味、还有…草鞋踩过泥泞的触感?
“冷…”她无意识呢喃。
神明骤然收紧玄袖。夕雾花星云暴涨成结界裹住她,温暖如柴房破炕上那床发霉的棉被。
毛球突然冲着城市东面炸毛:“嘤嗷!”
只见隙间斋方向冲起一道墨绿光柱,光中隐约有枯草色头发的男孩蹦跳着,哼起荒腔走板的童谣:
“柴门开呀鸩鸟来~”
“叼走囡囡的小脑袋~”
阿钥的身影在光柱中浮现。
她左手牵着哼歌的男孩,右手拖着滴血的溯时针。
针尖所指之处,夜空撕裂出血肉筑成的祭坛。
男孩鸩回头冲塔顶甜甜一笑,口型清晰:
“下一个祭品——轮到你了呀,小雨姐姐。”
神明熔金的瞳孔里,映出林小雨瞬间惨白的脸。
他护了千年的珍宝,正被童谣拖回噩梦源头。
(毛球一口咬碎结界:这波装嫩鸩太阴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