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时代峰峻的玻璃幕墙上，将七月的黄昏染成粘稠的灰蓝色。宋亚轩蜷缩在练习室角落的音响箱上，喉结随着哼唱的旋律起伏，指节在谱架上无意识地敲击。《火力全开》的高音像卡在喉咙里的玻璃渣，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眼眶发烫。
"咔嗒——"练习室的门被踹开，混着雨水的风卷着少年的气息扑面而来。刘耀文抖了抖被淋湿的刘海，篮球服下摆还在往下滴水，运动鞋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水痕。他仰头灌下半瓶运动饮料，喉结滚动的声音在空旷的练习室格外清晰。
"亚轩？"刘耀文眯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辨认角落那个单薄的身影，"都六点了，你还在抠这个高音？"他踢开地上散落的矿泉水瓶，踩着《火力全开》尚未停歇的伴奏节奏，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音响前按下暂停键。
突然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宋亚轩急促的喘息声。少年转身时，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琥珀色的眼睛蒙着层水雾，像是被雨淋湿的琉璃。刘耀文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慌忙别开视线："张哥说今天聚餐，再不走火锅都要凉了。"
"我不去了。"宋亚轩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伸手去够谱架上的润喉糖，却不小心碰倒了保温杯。滚烫的胖大海茶泼在练习服上，氤氲的热气瞬间模糊了他泛红的眼眶。刘耀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冲过去，在保温杯落地前堪堪接住，指腹擦过杯壁的温度让他倒抽一口冷气。
"你疯了？"刘耀文的声音不自觉拔高，拽过墙角的毛巾扔给宋亚轩，"声带都快磨出血了还唱？"他蹲下身时，宋亚轩闻到少年身上混着雨水和皂角的气息，篮球服背后印着的"耀"字被汗水晕开，像团燃烧的火焰。
宋亚轩低着头擦拭裤子上的水渍，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上次评级......老师说我的高音不够稳定......"话音未落，练习室的顶灯突然闪烁两下，在骤亮的光线里，刘耀文清楚看见少年眼下淡淡的青黑。
空气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雨点击打空调外机的声音。刘耀文扯了扯湿透的衣领，喉结滚动着把那句"你已经很棒了"咽回肚子里。他突然起身，按下音响的播放键，前奏响起的瞬间，舞台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镜面上。
"看好了。"刘耀文扯开湿透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他的动作带着猎豹般的凌厉，每个wave都像精准的机械齿轮，汗水顺着下颌线坠落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宋亚轩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少年的身影——他发现刘耀文膝盖处缠着的绷带，在剧烈动作下渗出了淡淡的血痕。
"这里的发力点在腰腹。"刘耀文突然停在宋亚轩面前，练习服被汗水浸得近乎透明，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伸手扶住宋亚轩的肩膀，带着薄茧的指尖隔着布料传递温度："不是用嗓子硬顶，试着用气息把声音推出去。"
宋亚轩的呼吸骤然停滞。他能清楚感受到刘耀文掌心的温度，以及少年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当刘耀文握住他的手腕，带着他感受气息流动的轨迹时，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将两人剧烈的心跳声一并吞没。
暴雨不知何时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刘耀文关掉音响时，练习室又恢复了昏暗。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谱架，发现最后一页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狼，旁边用铅笔写着"刘耀文跳错动作的样子"。少年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转身时正撞见宋亚轩惊慌失措地把润喉糖包装纸塞进裤兜。
"明天六点，我陪你加练。"刘耀文晃了晃手里的谱架，水珠顺着发梢滴在宋亚轩手背上，"不过作为交换......"他凑近时，宋亚轩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雨珠，"你得教我怎么画这么可爱的简笔画。"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最后一缕夕阳穿透云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宋亚轩低头轻笑，发梢扫过刘耀文的手背，惊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他突然觉得，或许那些卡在喉咙里的高音，终有一天会变成与某人共振的心跳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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