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锄山的月夜被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迎亲队伍丢下花轿四散奔逃，新娘颤抖的手指掀开轿帘，只见七具身着华服的无头尸体在月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绫罗绸缎上金线绣着的纹样随着夜风轻轻晃动，仿佛在嘲笑活人的惊恐
清晨一处山间孤坟前，李莲花斜倚在刻着"恩师漆木山之墓"的碑石上，指尖轻抚过被风雨侵蚀的刻痕。一坛新启封的酒搁在坟头，酒香混着青草气息在晨雾中弥漫
花花本花"老头，你这儿风景不错空气清新。"
他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牵动锁骨处未愈的伤
花花本花"就是每次爬山来看你真的很累你知道不知道。"
洛婉宁在意识海里数着他的心跳。这是她第一次完整感受李莲花祭拜师父，那人看似散漫的姿势里藏着十年未消的紧绷
花花本花"告诉你个好消息。"
酒坛底磕在青石上发出闷响
花花本花"我这十年一直在找师兄，可都没有下落。"
他突然笑起来，眼底却结着冰
花花本花"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竟让我发现笛飞声还活着！"
山风突然变得湍急，卷着去年的枯叶扑在碑上。李莲花屈指弹开一片落在师父名讳上的叶子，指甲在"漆"字第一笔处停留片刻
花花本花"我知道他想要什么..."
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像滴陈年的血
花花本花"顺着他，我就定能找到师兄。"
一只山雀落在碑顶，歪头看着这个对着石头说话的人类。李莲花突然把酒坛往旁边一递
花花本花"洛姑娘要不要也来说两句？"
掌控权已猝不及防回到洛婉宁手中。她捧着突然出现的酒坛，冰凉的陶壁贴着掌心，酒水里晃动着两个灵魂的倒影
婉宁cos版花花"漆前辈，我叫洛婉宁，来自另一个世界，我…"
洛婉宁捧着酒坛的手微微发抖，酒水晃出细小的涟漪
婉宁cos版花花“算了，还是跟您说几句心里话吧，”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将半坛酒倾倒在坟前
婉宁cos版花花“您知道吗？某人为了寻一具可能并不存在的尸骨，一次次的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
酒液渗入泥土的声音像声叹息
婉宁cos版花花“如果您在天有灵的话，能不能托个梦替我告诉他。”
洛婉宁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碑上裂痕，突然发现自己在用李莲花的声带哽咽
婉宁cos版花花“有些人，真的不值得他如此。”
山雀扑棱棱飞走了。酒坛里的残酒晃出细碎的波纹，倒映着李莲花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婉宁cos版花花"您教出来的好徒弟。"
洛婉宁用袖子擦了擦碑上水渍，指腹蹭过"漆木山"三个字的凹痕
婉宁cos版花花"一个找了他十年，一个却骗了他十年。"
焚尽的纸钱突然腾空，被山风撕成灰色雪片。洛婉宁叹了口气，直接盘腿坐在坟前，像对着个活人唠家常
婉宁cos版花花"您说某人小时候是不是就特别傻？师兄说东绝不往西的那种，除十年前那件事他第一次没有听他的外。"
她揪了根草茎在指间绕圈
婉宁cos版花花"我曾见过那件事后他后悔的样子，也见过那些人怪他的模样，可..."
洛婉宁突然卡住了。山风卷着碎叶掠过耳际，墓碑上的露水在"恩"字凹陷处聚成小小水洼。她盯着那点反光，想起李莲花在灵山柴房被认出的瞬间，那时他那瞳孔骤缩的样子，像被烙铁烫伤的猫
婉宁cos版花花"可最怪他的，分明是他自己。"
草茎啪地折断，汁液染绿指尖
婉宁cos版花花"漆前辈，您徒弟这是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坟，一座埋着李相夷的剑，葬着单孤刀的尸骨的坟啊。"
意识海里突然掀起巨浪。李莲花的声音切进来，带着罕见的急促
花花本花“洛姑娘说够了吗？”
婉宁本宁"没够。"
洛婉宁仰头灌了口酒，辛辣的液体灼过喉管
婉宁cos版花花"漆前辈您知道吗？您徒弟一会肯定要说把他师兄后就埋在您左边，他自己则埋右边…"
婉宁cos版花花"他倒是什么都安排好了。"
她突然攥紧了酒坛，指节发白
婉宁cos版花花“但他可知道单孤刀其实根本不配躺在您身边！”
酒坛"咚"地砸在青石上，残酒溅湿了碑脚。山风突然静止，连虫鸣都消失了
花花本花"洛姑娘。"
李莲花的声音在意识海里凝成冰锥
花花本花"你逾矩了。"
洛婉宁感觉灵魂被推搡到角落，视线却仍共享着，她看见"自己"的手背暴起青筋，死死按在墓碑"师"字上
花花本花"老头，别听她胡言。"
李莲花用她的声带发出低笑，却比哭还难听
花花本花"等找到师兄…我们两个还像小时候那样陪着您如何？"
花花本花“小时候你叫我们师兄弟互相照顾，携手江湖，徒儿不孝，没能做到。”
李莲花继续，声音却越来越低
花花本花“如今师兄因我而死，我本来也没脸来见您的…”
一缕纸灰在碑文'恩'字上悬停片刻，才恋恋不舍地飘远。李莲花的手指从"师"字上移开时，带下一小块风化的石屑
花花本花"但转头一想..."
他突然轻笑出声，用袖子仔细擦净碑顶的鸟粪
花花本花"我这孤魂野鬼的也没别处去，还是来叨扰您吧。"
洛婉宁在意识海里蜷缩成团。方才那番话像把双刃剑，割得两个灵魂都在渗血。她看着李莲花拾起翻到酒坛，将最后几滴酒液尽数倒在坟前，动作轻得像在给孩童掖被角
花花本花"啊对了。"
李莲花突然用酒坛轻碰墓碑，发出清脆的"叮"声
花花本花"我还遇到了师兄的外甥。"
他眼底浮起几分真切的笑意
花花本花"怕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吧？"
花花本花"那小子资质不错，阴差阳错之下还差点做了我的徒弟。"
他摇摇头，把空酒坛端正摆在碑前
花花本花"幸亏我溜得快。"
李莲花撑着膝盖起身，衣摆扫过碑上"漆木山"三个字
花花本花“既兑现不了任何承诺，亦无力掰扯旧事。"
他最后抚了抚墓碑，转身时带落几片早凋的枫叶
花花本花"还是孑然一身…自由来去的好。"
下山的石阶被晨露浸得湿滑。李莲花走得很快，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山雾漫过他的衣角，将那些未说完的话都吞没在青苔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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