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良站在院门口,目光投向蜿蜒的山路,嘴里正嚼着母亲林婉儿烤的红薯。父亲范闲曾说给他取名“良”,是因为讨厌那些烂大街的谐音梗,比如什么贤妻良母。“良”这个字听起来倒是清清爽爽,可范良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将来自己有了孩子该起个什么名字好。他一边啃着红薯,一边漫无边际地想,山里的日子清净是清净,可总有人不请自来,打记事起就这样,让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今天是范良七岁的生日,院子里摆了两桌简单的酒席。他最期待的是二叔,每次来都会带不少稀奇古怪的好东西。至于姑姑,虽然礼物不多,可那份疼爱却是实打实的,让他心里暖乎乎的。“婉儿若若快到了,还有个人要来,怕是要多添副碗筷。”范闲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像是在斟酌什么。
“谁?哦……我懂了。”林婉儿眼底掠过一丝明了,轻轻拍了拍范闲的手背,“都过去了。”范闲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几分歉意:“抱歉,我只是……”“别说了,为了你,值得。”林婉儿温柔地打断了他。话音未落,范良突然扑过来抱住母亲的大腿,奶声奶气喊道,“不准欺负我娘!”
其实,范良对范闲很是尊敬。从小到大,范闲不仅教他练武,还教了些算数、外语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范良学得快,现在连范闲都有些惊讶这孩子的聪慧。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身影,范闲心底泛起一阵暖意。
“你二叔和姑姑马上就到,我没欺负你娘。”范闲解释道。“那我去门口等他们!”范良撒开腿就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惦记着二叔带来的稀奇玩意儿和好吃的东西。
目送儿子跑远,林婉儿轻声问:“他什么时候到?”“约莫傍晚时分。”范闲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你带范良和若若出去转转吧,正好避一避。”林婉儿点点头,明白丈夫这是在为她着想。毕竟那个人的到来,总会勾起一些不愿回想的往事。
半刻钟后,不远处出现了七八个人影。范良正坐在门口的石墩上,见到来人便迎了上去。可越靠近,他越觉得不对劲。
“阿良,快去叫你爹娘,快去!”领头的人突然喊了起来。范良听到声音,看清楚来人正是二叔他们,只不过他们的模样狼狈不堪,衣衫凌乱,甚至有人身上还带着血迹。
范良心头一紧,知道事情不妙,转身撒丫子往院子里跑,一进院子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范闲听到动静立刻走了出来,却没有马上去迎接二叔他们,而是径直跑向另一间屋子。不多时,他手里拿着一根黑漆漆的烧火棍走了出来。范良认得那东西,上面甚至还留着他小时候捣鼓过的痕迹。
“阿良,你带你娘去地窖。没有我的信号别开门。”范闲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范良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事情严重了,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二叔的衣襟上沾着斑驳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