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的月光

水晶棺盖缓缓滑开，刺眼的光线让沈昭棠下意识抬手遮挡。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教皇殿穹顶熟悉的浮雕——天使与罗刹的战争，十二年来没有丝毫变化。

"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沈昭棠猛地转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比比东就站在水晶棺旁，紫罗兰色的长发垂落肩头，教皇权杖在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她看起来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唯有眼角多了几道几不可察的细纹。

"师……父？"沈昭棠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许久未曾开口。

比比东垂眸看她，指尖轻轻拂过水晶棺上的刻痕："4382天。"她淡淡道，"你沉睡了整整十二年。"

沈昭棠怔住。

十二年？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再是记忆中肉乎乎的孩童手掌，而是修长白皙的少女手指，指节分明，掌心还残留着淡淡的魂力波动。她下意识摸了摸脸，触感光滑细腻，婴儿肥早已褪去。

"系统？"她在脑海中呼唤。

没有回应。

只有一声微弱的电流杂音，像是某种机械故障的余韵。

比比东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抬手一挥，一面魂力凝聚的镜子浮现在沈昭棠面前。镜中的少女约莫十二三岁，银白色的长发垂至腰间，发间点缀着几朵精致的海棠发饰，右眼角下蜿蜒着一道淡金色的神纹——那是过度使用教皇权杖的烙印。

"你的身体被永恒之冰冻结，魂力却自主增长。"比比东指尖轻点，一块魂导数据屏浮现在沈昭棠面前，"现在等级是……47级。"

"47级？！"沈昭棠差点从水晶棺里跳出来，"我跳过魂尊直接成魂宗了？"

比比东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不止。"

殿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妩媚的身影款款走入。沈昭棠抬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狐狸眼——胡列娜。

二十七岁的胡列娜比记忆中更加成熟，金色的长发微卷，垂落在肩头，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慵懒的风情。她的腰肢依旧纤细，身后九条狐尾轻轻摇曳，每一步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小睡美人终于醒了？"胡列娜红唇微勾，狐尾亲昵地缠上沈昭棠的手腕，"你再不醒，焱都要为你相思成疾了。"

沈昭棠："……"

焱？那个原著里痴恋胡列娜的火焰领主？

她刚想吐槽，魂导屏突然弹出一条紧急通知：

【请圣女即刻前往长老殿，关于杀戮之都异动】

——千仞雪。

沈昭棠瞳孔微缩。

千仞雪……

十二年前那个在屋顶用天使圣剑指着她咽喉的金发少女，如今已是长老殿的实际掌控者。

比比东为她披上白底金纹的圣女袍，指尖在她肩头微微一顿："记住，无论长老们问什么……"

"打死不说教皇冕下给我开小灶。"沈昭棠条件反射般接话。

比比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沈昭棠怔住。

十二年的时光，似乎让这位冷酷的教皇冕下……柔和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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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长老殿的路上，沈昭棠终于再次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滋……宿主……听得见吗……】

断断续续的电子音，像是信号不良的通讯器。

"系统？你还在？"沈昭棠在心里急切地问道。

【能量……不足……】系统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休眠期间……功能损毁……65%……】

"还能修复吗？"

【需要……神级能量……】

沈昭棠抿了抿唇。

就在这时，她路过一面墙壁，上面刻满了身高线。最底下的一条歪歪扭扭地写着"沈昭棠，五岁"，而最新的那条已经接近一米六，标注着"十二岁"。

她伸手抚过那些刻痕，突然被一道阴影笼罩。

"欢迎回来，小偷。"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沈昭棠抬头，对上一双灿金色的眼眸。

千仞雪。

十八岁的千仞雪比十二年前更加耀眼，金发如瀑，六翼收拢成华丽的披风，天使圣剑悬于腰间，整个人宛如神祇降临。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昭棠，指尖捏起她的下巴。

"现在，该谈谈你偷走的十二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