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早已不记得自己的姓名,说到底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更何况,或许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被赋予名字呢,但这一切早已不得而知了,因为在这漫长的时间中,她早就忘却了那些。
“记录者”,只要这么称呼她,就已经足够了。
她的职责,便是记录下都市每时,每分,每秒所发生的一切,从巢,到巷,都市天论哪个角落发生的事情,她都需要有记录,因为这便是她的母亲,不,应该说她的主人,她的创造者给她赋予的唯一意义,她从一开始,就应该是一个为整个都市服务的工具。
她的创造者,那位最初的首脑——开创者,与另一位筑巢者,给予了她首脑的名号;三件遗物,无限再生且不朽的身体,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奇点科技,她会的也仅仅只有妖灵,锁,B公司的监视,以及空间撕裂。
她每日重复着她那早已循环了不知多少遍的无趣的工作,她曾为此感到痛苦,但无可奈何。她的身体衰老速度,是常人的万亿分之一,也就是说,她身体的衰老速度都跟不上她身体的再生速度……
这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永生不死,也是一种绝对意义上的诅咒。
痛苦早已无意义了,就如同对她来说同样无意义的时间,无法逃避,那么就去适应,去接受,她早就对此感到麻木,毕竟她从未对这座地狱产生过一丝的感情。
或许是因为感觉她的工作效率不够,开创者又将观星者从废墟中得来的三个不知名的东西融合进了她的身体。她永远忘不了那种身体如同被解,被分裂,被重组的那种痛……
但从那之后;她被允许无视两条都市法令,1:禁止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复活2.禁止存在同一个体与其相同的克隆体超过七天。
但她宁愿不要,她想要像忘掉时间一样忘掉疼痛。
她的身体,在那次实验后似乎变为了液态,她甩出的每一滴液滴,都能够化为一个和她完全相同,记忆,性格,能力完全一样的个体。这样,的确能提高她记录的效率呢~
她开始变得饥饿,这种饥饿不止在于饥饱,甚至在于血肉,在于精神,甚至包括了那些无机物体,她的分裂出来的液滴,也具有溶解各种事物的能力,用于缓解这种饥饿带来的痛苦。
但这些只是她面上汇报给自己的“母亲”的,至于其它的…以后便知~
在所有首脑中,她的地位一直是最低的,甚至都不如BC世界之翼的董事甚至是主管。
“就这样吧,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就足够了,不要去想那么多,不要去在意。”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着,她希望自己能真正成为一个毫无情感的工具。这样,或许到能让自己没有那么多痛苦呢…
她的羽毛笔,书籍,以及一根手杖,都是来自废墟的“遗物”。
羽毛笔——所描绘的皆为真实,所写下的全为现实,既可以创造,也可以毁灭,所记叙的无法被改变,所编写的必然会实现。书籍——所保存的永远无法被更改,所记叙的永远无法被忘怀,它无法被写满,也无法被毁灭。手杖——侵蚀与坍缩的载体,如你心意,化为其形。
她再次写下“14:48:47,记录者于新启咖啡馆,等待斯卡诺,有一人在2秒前突然死亡,2协所属的事务所已来处理。”在她写下的最后一句话写完不到一分钟后,二协的所属事务所的收尾人便冲了进来。
一件很平常的投毒行为,但事实上这种行为也还是比较少见,因为别的人都是直拔出刀砍在对面脑袋上的,毕竟这才像普通的都市人。 笔尖的沙沙声再次响了起来,但却变得有些急促,看来它的主人现在的心情有些变化呢。
“14:50:01,记录者仍处于新启啡啡馆,4号桌的顾客买了一杯新咖啡。”
“14:50:04,记录者仍处于新启咖啡馆,8号桌的顾客已结账离开。”
“14:51:01,记录者仍处于新启咖啡馆,…”
她放下笔,抬起头再次环顾四周。
“抱歉抱歉!小家伙,和未知刚才去处理委托没算好时间!十分抱歉!”
转头望去,她所等的人来了,那位年轻的死神拉着那个挎着个批脸的同伴,气喘吁吁地向她跑了过来,拉开椅子,如释重负地坐下,随后用袖子擦了擦汗。
合上笔记本,记录者淡淡说道:“卡诺晚了1分14秒。”听到她的话,年轻的死神面色一变,原本擦去的汗又流了下来,可女孩只是站起身,帮她对面的人轻轻拭去脸上未擦净的血迹。
“但记录者并不着急,记录者可以等。”
此乃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