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的郑家灯火通明，院外停满了黑色公务车和低调的豪车。
郑逢晴穿着红色羊绒连衣裙，懒洋洋地靠在客厅的雕花楼梯扶手上，看着一拨又一拨的访客进进出出。
玄关处，冯文忠的几位军区下属站得笔直，手里提着特供茅台和军需品礼盒：“老首长，新年好！”
樊章莹被一群政法大学的教授和学生围着，茶几上堆满了珍贵典籍和茶叶礼盒。她的得意门生、现任省高院法官的周岩正恭敬地汇报工作。
徐道琴被一群白大褂围着，都是东河医科大的教授和她曾经的病人。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红着眼眶鞠躬：“徐院长，多亏您当年主刀，我才能活到今天……”
书房内，郑方林正对着一屋子医学界泰斗吹胡子瞪眼：“中医把脉怎么了？你们西医就不会号脉了？”
郑逢晴晃着香槟杯，嘴角噙着笑。这种场面她从小看到大，早已习以为常。
“小晴！”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拦住她，“还记得叔叔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郑逢晴瞥了眼他袖口的袖扣，敷衍地点头：“王叔叔好。”
“哎呀一转眼长这么大了！”王厅长压低声音，“听说你在哈佛学经济？我儿子明年要去波士顿大学，你们年轻人多交流……”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却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逢晴。”秦嘉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手里还拎着两盒东阿阿胶，“我爸妈让我来给郑爷爷徐奶奶拜年。”
他今天穿了正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比平时稳重许多。但一靠近郑逢晴，眼睛立刻亮起来，像只摇尾巴的大狗。
郑逢晴轻笑：“你爸不是首富吗？就送阿胶？”
“这是自家工厂产的极品！”秦嘉尹委屈巴巴，“我爸说送别的太招摇，怕你爸不高兴……”
正说着，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省委办公厅的张秘书长领着个年轻人走进来：“郑书记，这是我们政法大学今年的优秀学生代表，特地来给樊教授拜年！”
郑逢晴的酒杯突然停在半空
温皓蕤穿着深蓝色西装站在水晶灯下，身姿如松。他手里捧着樊章莹早年出版的《社会法学研究》精装版，声音清朗：“樊教授，您书中第217页关于程序正义的观点，让我受益匪浅。”
樊章莹眼前一亮：“现在的学生居然能读懂我那本老古董？”
郑逢晴突然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下抽走温皓蕤手中的书：“借我看下。”
她翻到扉页，指尖抚过姥姥的签名，抬眼时与温皓蕤四目相对。
“书不错。”她意有所指，“不过有些章节……需要深入解读。”
温皓蕤面不改色：“随时恭候指教。”
零点钟声响起时，郑逢晴在露台找到了独自喝酒的温皓蕤。
“学生代表？”她夺过他的烟吸了一口，“法学院什么时候归省委办公厅管了？”
温皓蕤看着远处绽放的烟花：“张秘书长是我导师的姐夫。”
“处心积虑啊。”郑逢晴轻笑，“为了见我？”
温皓蕤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东河省公安厅的大楼门前张灯结彩，红灯笼高高挂起，电子屏滚动播放着新春祝福。冯寻英一身笔挺的警服常服，郑逢晴则难得穿了件正红色的羊绒大衣，黑发披肩，衬得肤色如雪，手里拎着几盒包装精美的年货礼盒。
“冯厅过年好！”
“郑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一路上，不断有干警热情地打招呼。冯寻英微微颔首，郑逢晴则挂着得体的微笑，礼貌回应。
刑侦队长赵志刚赶忙迎上来：“冯厅，您怎么亲自来了？该我们去给您拜年才对！”
冯寻英摆摆手：“年年都是你们值班，该我来看看。”她示意郑逢晴把礼盒放下，“老赵，今年扫黑除恶的表彰名单我看过了，你们队表现不错。”
“晴晴，”冯寻英突然转头，“去给技侦科的小伙子们送点车厘子，他们通宵盯跨境赌博案辛苦了。”
酒店套房里，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郑逢晴指尖捏着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着。
秦嘉尹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手里拿着水果叉，正殷勤地给她喂切好的蜜瓜。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烦死了。”郑逢晴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一回家就一堆人想给我介绍对象。”
秦嘉尹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扬起笑容：“谁啊？这么不长眼。”
“还能有谁？”她冷笑一声，“那些叔叔阿姨，一个个恨不得把自家儿子、侄子、外甥全塞过来，好像我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商品。”
秦嘉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那……你怎么回的？”
郑逢晴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勾：“我说，我有男朋友了。”
秦嘉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被突然喂了糖的小狗，连声音都轻快了几分：“真的？你、你说了是我？”
郑逢晴轻哼一声，没正面回答，只是伸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肩膀：“幸好我爸妈拦住了，不然那群人估计能直接把人塞我床上。”
秦嘉尹立刻抓住她的脚踝，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语气里带着讨好和隐隐的占有欲：“他们敢！你明明是我的……”
郑逢晴挑眉：“你的？”
秦嘉尹立刻怂了，声音低了下来：“……我是说，我是你的。”
她轻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凌晨时分，秦嘉尹搂着郑逢晴，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心里像是被蜜糖浸泡过一般。
“逢晴……”他低声叫她。
“嗯？”她懒懒地应了一声，眼睛都没睁。
“你爸妈……是不是挺喜欢我的？”他问得小心翼翼，却又藏不住期待。
郑逢晴终于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想转正？”
秦嘉尹耳根发烫，但还是鼓起勇气点头：“……想。”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语气轻飘飘的：“看你表现。”
秦嘉尹立刻像是被打了鸡血，翻身压住她，眼神炽热：“我一定好好表现！”
郑逢晴笑着推开他：“睡觉。”
-清晨，秦嘉尹醒来时，郑逢晴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戴耳钉
他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拉她：“再躺会儿……”
“不了，我今天有事。”
秦嘉尹坐起身，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问：“晚上还能见面吗？”
郑逢晴拎起包，走到门口时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看我心情。”
门关上后，秦嘉尹倒在床上，抱着枕头傻笑了半天。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