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针锋破局

第十九章 针锋破局

同仁堂在深秋的连绵阴雨里若隐若现，药柜中的陈皮于潮湿的空气之中，释放出醇厚的香气。周闵月紧紧攥着刚收到的匿名威胁信，那信纸的边缘还残留着水渍，油墨印出的字迹扭曲而诡异。

信上写着：再查下去，你母亲的旧案就会像这张纸一样烂在水里。

周闵月攥着纸张的手微微发白，脸色紧绷，双眼无神地走进医馆。那张薄薄的纸仿佛有千斤重，将她的手压得僵硬而苍白。每一步都像踏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却又无比艰难。医馆内药香弥漫，可这熟悉的气息却无法让她感到丝毫安心。她的眼神空洞，仿若失去了焦距，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机械地向前挪动着步伐，那紧绷的脸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沉重。

张凌赫怎么了？

张凌赫聆听着那细碎而杂乱的脚步声，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异样之感。他迅速抬起头，目光落在诊室外停下脚步的周闵月身上。周闵月在与他目光相触的瞬间，便急忙低下头去，竭力抑制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药草轻轻滑落，张凌赫急切地向前迈步。那双明眸定格在女子手中薄纸上，片刻踟蹰后，她温柔回望，指尖轻巧地抽出那张纸。细细览罢，她掌心覆上对方微颤的手，声线柔和地抚慰着。

张凌赫别慌

张凌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将温热的艾叶手炉塞进她掌心，白大褂袖口沾着新鲜的菖蒲汁液

张凌赫我刚在药材仓库发现这个——

他展开油纸包，里面是半片被虫蛀的黄芪

张凌赫你收到的匿名照片里的'问题药材'一模一样，但这是我们特意留下的实验样本，标记着'虫蛀不可入药'。

周闵月的指尖触到黄芪上细密的虫孔，突然想起母亲生前常说的话

好药材要经得住虫蛀，就像好人要经得住考验。

她抬头时，发现张凌赫正用显微镜观察样本，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张凌赫这些虫蛀痕迹很规则，像是人为伪造。

周闵月人为？

周闵月凑近，发梢扫过他的白大褂

周闵月难道是……

张凌赫沈清基金会的前理事，李伟。

张凌赫调出监控录像，画面里穿风衣的男人正将虫蛀药材混入正品货架

张凌赫他当年因滥用研究经费被沈清开除，最近频繁接触西药企。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张凌赫还记得你母亲的医疗事故报告吗？签字医生正是李伟的导师。

雨声骤然变大，敲在窗棂上如同鼓点。周闵月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李伟发来的加密视频——画面里，她母亲的旧病历被浸泡在药汁中，泛黄的纸页上"过敏性休克"的诊断正逐渐模糊。

周闵月他想销毁证据！

周闵月的声音发颤。张凌赫却突然按下视频暂停键，放大病历角落的药渍

张凌赫这不是普通药汁，你看沉淀——

他取出试管，将样本滴入试剂

张凌赫是马兜铃酸超标十倍的假药残留，和当年药企销毁的批次一致！

----办公室----

凌晨三点，两人冒雨潜入李伟的办公室。周闵月举着紫外线灯，在保险柜内侧照出荧光字迹

张凌赫药材替换清单：黄连换胡黄连，人参换商陆......

张凌赫则在抽屉夹层找到U盘，里面是篡改《中国药典》重金属标准的原始数据。

周闵月原来他们不仅栽赃，还想从源头篡改中医标准！

周闵月的相机快门声与窗外的雷鸣同时响起。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张凌赫一把将她推进书柜后的暗格，自己则抓起桌上的银针

张凌赫我引开他们，你带着证据走！

周闵月不行！

周闵月拽住他的衣角

周闵月要走一起走！

她从口袋掏出沈清留下的避瘟香囊

周闵月还记得她说什么吗？'药材要君臣佐使，人要并肩作战'。

两人背靠背退到窗边，张凌赫的银针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周闵月则举起录音笔

周闵月李伟，你的罪行我们已经全部记录！

趁对方愣神的瞬间，张凌赫拉着她翻出窗户，落在后院的药圃里。

湿冷的泥土浸透鞋袜，周闵月却笑了出来。张凌赫看着她发间的蒲公英，突然伸手拂去

张凌赫没伤着吧？

他的指尖在她脸颊停留片刻，又迅速收回

张凌赫刚才......

张凌赫刚才谢谢你。

周闵月打断他，举起U盘

周闵月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得把证据交给药监局，还要......

张凌赫还要给你煮姜汤。

张凌赫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温度透过布料传来

张凌赫《伤寒论》说'淋家不可发汗，须用姜枣汤和之'。

他的耳尖在夜色中微微发红

雨不知何时停了，药圃里的当归在晨露中舒展叶片。周闵月看着张凌赫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悬而未决的暧昧，似乎在这场风雨中，悄然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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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宝们，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