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而下，砸在教室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亦枫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雨幕，又转头看向段亦诚的空座位。从昨天傍晚的争吵后，段亦诚就开始请假，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枫哥，听说段亦诚住院了。"小弟的话像惊雷般在耳边炸响。林亦枫猛地站起身，椅子重重摔倒在地。他顾不上周围诧异的目光，冒雨朝着医院狂奔而去。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段亦诚正靠在枕头上翻看林亦枫送来的笔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字迹边缘。突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姜澈抱着一束向日葵闯进来，阳光顺着他挺拔的身影倾泻而入，却在触及林亦枫留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时骤然凝固。
“这是什么？”姜澈盯着保温桶上还带着热气的水珠，喉结滚动，“林亦枫来过？”
段亦诚还未开口，窗外突然传来摩托车轰鸣。林亦枫跨坐在机车上，黑色皮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仰头望向病房，与姜澈冰冷的视线撞个正着。下一秒，少年摘下头盔，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故意从怀里掏出一盒草莓牛奶，隔着玻璃晃了晃——那是段亦诚最爱的口味。
“幼稚。”姜澈冷哼一声，将向日葵重重插进花瓶，花瓣簌簌落在段亦诚手背。他突然俯身，指尖擦过少年泛红的耳尖：“别被他的把戏骗了，当年在原来的学校，他......”
“咔嗒”一声，病房门被踹开。林亦枫带着寒气冲进来，银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离他远点。”他直接挡在姜澈面前，身上还沾着雨丝，“在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男人？”
姜澈直起身子，两人身高相近，目光却似淬了毒的刀刃。“我说错了？”他故意贴近林亦枫耳畔，压低声音，“要不要我告诉亦诚，你转学是因为在校外......”
“够了！”段亦诚猛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林亦枫瞬间慌了神，转身去倒温水，却被姜澈抢先一步扶住段亦诚的肩膀：“慢点，小心呛着。”
林亦枫手中的玻璃杯“砰”地砸在桌上，清水溅湿了姜澈袖口。“手拿开。”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姜澈却突然笑了，将沾湿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的篮球纹身：“枫哥这么紧张？”他故意握住段亦诚的手腕，“不如我们公平竞争？下周五校篮球赛，输的人，永远退出。”
林亦枫瞳孔骤缩，段亦诚挣扎着要起身阻止，却被姜澈不着痕迹地按住。“好。”林亦枫咬牙应下，抓起外套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把一袋剥好的橘子砸在床头柜上，“记得吃药。”
门重重摔上的瞬间，段亦诚望着橘子上还带着的新鲜指甲印，眼眶突然发热。姜澈盯着少年泛红的眼眶，喉结动了动，终究只是将毯子往上拉了拉：“别在意，我会赢的。”
窗外，林亦枫坐在机车上点燃香烟，火光明明灭灭。他想起姜澈握住段亦诚手腕的模样，胸腔里翻涌着近乎暴戾的情绪。夜风卷起落叶拍打车身，少年碾灭烟头，引擎轰鸣声撕裂暮色——这场战争，他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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