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冷风似刀。
你蜷缩在马车内,身上那件早已褪色的袄子抵御不了那彻骨的寒意,唯有紧紧地攥着的包袱是最后的依靠。
一路颠簸,当马车缓缓停稳,你透过窗户,望向了那朱红色的大门,门上牌匾上刻着“魏府”二字,在灰暗的天色下透着冷峻威严。
在深吸了好几口气后,终是抱紧了包袱下了马车。
脚下的青石板冰冷坚硬,你的脚步不自觉的有些许踉跄。
随着门房的通报,你被引领着穿过了曲折的回廊,廊下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投下的光影忽明忽暗。
沿途,你余光瞥见了侍女们交头接耳,偶尔偷来的目光中带着打量与好奇,你不由得的挺直脊背,心中却带着些许不安。
终于,来到了移除布置雅致的房间前。
门帘挑起,暖烘烘的热气夹杂着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内,以为身着华服的妇人正端坐在榻上。
你只看一眼,就知眼前的人就是朱夫人,也就是你的姨母。
你忙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郑楚玉姨母,楚玉来了。
朱夫人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怜惜,起身上前将郑楚玉扶起拉到身边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
朱夫人好孩子,你这一路辛苦了,往后,你就在姨母这里安心住下,
说着,又转头吩咐侍女。
朱夫人还不快去准备些热水,再去取身厚实衣裳来,可别冻着了楚玉。
你望着朱夫人关切的面容,鼻尖一算,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朱夫人将你冰凉的手捂在掌心里反复揉搓,见到你冻得发红的耳垂和小脸,眼底泛起疼惜。
朱夫人瞧着小脸冻得都发乌了。
话音未落,朱夫人便将身上披着的貂裘披风裹住你单薄的肩膀。
待你用过姜茶后,朱夫人便叫来了嬷嬷,
朱夫人去吧劭儿叫来,就说我有要紧事。
嬷嬷领命而去,朱夫人又亲自给你抚顺了凌乱的发丝,顺便还将一枚羊脂玉的发簪别进你的发间。
郑楚玉姨母,不可,这太贵重了。
你抬手就要将簪子还回去但是却被按住。
朱夫人你这孩子,还跟姨母客气什么,明日让绣娘给你多裁几身新衣裳,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才好。
彼时魏劭正在与人研讨兵法,听闻母亲传唤,阔步穿过游廊。
在转角时,无意中听见了墙角两个婢女的窃窃私语。
婢女听说今日刚来的表姑娘可会攀权势了,双亲一去世就巴巴的过来投奔了。
婢女可不是,还不是瞅着咱们主公……
话音戛然而止。魏劭面沉如水。
魏劭踏进暖阁,寒风夹杂着残雪卷入门扉。
他本是不耐烦的蹙着眉,却在瞥见软榻上身影的刹那间,脚步突然顿住。
暖黄烛火下,面前的小姑娘仰起的小脸泛着牛乳般的光泽,被貂裘半掩住的脖颈莹白如玉,那双杏眼湿漉漉的望过来时,竟然像是藏着江南春溪的水光。
朱夫人笑着嗔怪。
朱夫人快过来,怎这般没规矩。
魏劭喉结不自觉滚动,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