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王一博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冷意，“你好像什么都会。”
画画，设计，做饭。
还有……演戏。
演得真好。
肖战终于停下了动作，抬起头。
他看着王一博，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像蒙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
“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不是吗？”
他轻声说。
“什么都要学一点，才能活得不那么辛苦。”
王一博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地刺了一下。
听起来，像一句过来人的感叹。
可他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是警告吗？
警告他，这个世界很复杂，不要那么天真？
还是在炫耀？
炫耀他自己，已经把生存法则玩得炉火纯青？
“好了，下一个。”
肖战没有给他深思的时间，已经装好了第一个竹筒。
王一博默默地递上第二个。
院子里，其他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聊着天，一片热闹祥和。
只有这张小小的木桌，成了一座孤岛。
岛上，是两个人的，无声的战场。
王一博扶着竹筒，目光死死地盯着肖战的手。
他想看穿他。
想看穿这双能画出精美画稿，能做出可口饭菜，也能在键盘上敲出那些致命文字的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水。”
肖战提醒他。
王一博回过神，拿起旁边装水的葫芦瓢，往竹筒里倒水。
倒得太急，水溢了出来，溅了肖战一手。
“抱歉。”
王一博立刻说。
“没事。”
肖战笑了笑，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他抬起眼，看着王一博紧绷的脸。
“王老师，你好像很紧张。”
他又叫他“王老师”。
带着那种熟悉的，调侃的，让王一博无所遁形的笑意。
“是不是怕做不好，晚上没饭吃？”
“没有。”王一博立刻反驳。
“哦？”肖战挑了挑眉，“那就是……怕我？”
王一博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他猛地抬起头，直直地撞进肖战的视线里。
那双眼睛，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里面有笑意，有探究，还有一种……玩味的，看透一切的了然。
他看见了。
他看见了自己所有的慌乱，挣扎，和那份被戳穿后的，狼狈的恐惧。
王一博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肖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加深。
“开个玩笑。”
肖战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别当真。”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致命的问题，真的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王一博知道，不是。
那是一次精准的攻击。
像猫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心上，挠了一下。
不致命，却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痕迹。
他收回手，后退了半步，和桌子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需要空气。
接下来的时间，他没再说过一句话。
只是沉默地，机械地，配合着肖战的动作。
递竹筒，倒水。
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终于，最后一个竹筒也灌好了。
何老师指挥着大家，把竹筒一个个放进巨大的蒸锅里，盖上锅盖，用旺火蒸煮。
漫长的等待时间开始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