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访结束。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炸开了锅。
“对手”？
“终点”和“起点”？
王一博这番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这哪里是后辈对前辈的感谢？
这分明是，宣战。
是继那个“对手”视频之后，一次更加直接，更加赤裸的，线下叫板！
李姐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她冲过人群，一把抓住王一博的手臂，几乎是拖着他，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王一博！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她压低了声音，怒吼道。
“知道。”
王一博的回答，平静得可怕。
他任由李姐拖着他，眼神，却越过她的肩膀，看向了身后。
肖战，正被他的团队，簇拥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没有回头。
他留给王一博的，只是一个，挺拔，却显得有些僵硬的，白色背影。
王一博的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他成功了。
他终于，撕开了那张，完美的面具。
他终于，让那个永远云淡风轻的猎人，露出了，一丝破绽。
这种感觉，比在线上收到那张“猎物”图片时，所感受到的羞辱，要强烈一百倍。
也，要痛快一千倍。
“你还笑？！”李姐简直要被他气到心梗，“你等着！等回了公司，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一博没有理会她的威胁。
他甩开她的手，停下脚步。
“姐，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也不等李姐反应，他便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个方向，是通往后台出口的，一条僻静的走廊。
也是，肖战刚才离开的方向。
他知道。
肖战，会在那里等他。
果不其然。
他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了那个，倚在墙边的身影。
走廊里的光线，很暗。
肖战站在阴影里，脸上，没有了在台前那副温和的笑容。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王一博，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那双漂亮的瑞凤眼，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幽冷的湖水。
“玩得开心吗，王老师？”
肖战率先开口。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还好。”王一博在他面前站定，直视着他的眼睛，“肖老师的礼物，我很喜欢。就是回礼，晚了点。”
“那不是礼物。”肖战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是提醒。”
“我收到的，就是礼物。”王一博寸步不让，“提醒我，游戏，不能总在一个地方玩。”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噼啪作响。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对面的，交锋。
没有了网络的掩护，没有了粉丝的解读。
只剩下，最原始的，试探和对峙。
“王一博。”肖战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比王一博，要高上那么一点。
此刻，他微微垂下眼，看着王一博，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成年人对不懂事的小孩的，那种，纵容的嘲弄。
“你是不是觉得，在记者面前，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改变了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你就不再是……猎物了？”
“猎物”两个字，他几乎是，贴着王一博的耳朵，用气声，说出来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痒。
王一博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感觉，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在这一刻，又有了崩溃的迹象。
这个人，太懂得，如何拿捏他的情绪了。
他知道，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姿态，能最快地，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王一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他不能输。
他不能，再被他这样，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抬起头，迎上肖战那双，充满了掌控欲的眼睛。
他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肖老师。”
他学着肖战的样子，也向前，踏了一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为什么，猎人，总是在追逐猎物？”
肖战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因为，只有猎物，能带给猎人，追逐的快感。”
王一博看着他，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到底是谁，在定义这场游戏？”
“是你这个，需要靠追逐，来证明自己存在的，猎人？”
“还是我这个，决定了你要往哪里追的，猎物？”
说完，他不再看肖战，那张瞬间变得，极其精彩的脸。
他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
然后，转身，离开。
在他与肖战，擦肩而过的瞬间。
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
走廊里，只剩下肖战一个人，站在原地。
他看着王一博，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久久，没有动。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阴沉。
许久。
他才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刚才说话时，那股，挑衅的温度。
王一博。
好。
你很好。
你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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