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毛地黄都要死完了。黑眼镜叹了口气,重新立起给毛地黄们支着的小型塑料撑花儿,这是他今天第十几次做这个举动,完事儿他还要把花坛子里的水挨个挨个舀到盆子里泼到家门口外面。
他一手端一个盆子,来来回回几次,终于要结束了。但他此时顿在了门口。
门外有人,在呼吸,没动。
想干嘛?黑眼镜将两个盆子叠在一起,怀着警惕心和好奇心,推开了门。
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还戴着墨镜的妹子站在门口,她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整个人除了裤脚没有一点湿的地方,倒是和在家里待着却被淋成落汤鸡的黑眼镜形成鲜明对比。
“你哪位?”黑眼镜总感觉来者不善,但又觉得这样挺好,自己在家里无所事事一个多月都没找到点有趣的事儿干,不是帮街头老阿姨抓猫就是帮忙抓小偷。
有乐子找上门,也好。
大妹子的伞斜了一点,替黑眼镜遮住脑袋,随后她摘下墨迹,眉眼让黑眼镜觉得很熟悉。
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不过活了一百多年,看到过长相相似的人很正常。
“好久不见了黑先生,是我啊。”大妹子突然由微笑变为大笑,她那熟络的语气让黑眼镜觉得自己可能丢失了一段和她有关的记忆。
“爱丽儿。”“……”
黑眼镜愣了半晌:“哦,是你啊。现在长这么高了你以前才只有半个我那么高呢。”
“九十几厘米倒是不至于吧,你对我的记忆完全不深刻啊。”
“说吧大妹子,怎么突然找上我来?”
“我是来告诉你快逃命的。”
“你想说那些残党来要我命了?怎么可能,他们被捕的时候枪械全被缴,有些还因为枪战被打废了。”
爱丽儿突然凑近,黑眼镜也不躲,就听见爱丽儿用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到:“不要装了,我这几天总换装假装路过你家门口,你没注意到吗,你家门口的迎客松下面有监听器。”
黑眼镜叹了口气。
天凉了。
“那是很正常的,我这几年办了件事儿,惹到了很多人,不过话说回来,你换装路过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注意到过。”
“那是自然,我的队伍里有化妆化得出神入化的化妆师。”
“哈哈,”黑眼镜有些感慨,十几年前的小屁孩儿现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再告诉他自己又活了十几年了,只是现在不是感慨的好时机,“我的事情我肯定能处理的。”
“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是肯定有应对措施的,现在你不妨跟着我,那些措施也都变通一下,如何?”
“啊……”黑眼镜擦了擦墨镜上的水渍,“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想不想笑啊小妹妹,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十几年没见过的黑帮后代胜过信我自己,而且这个后代从小给我的印象就不太好。”
“那是你的偏见啦,而且现在你家门口附近全是我雇的打手,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只好…”爱丽儿打了个复杂且黑眼镜看不懂的手势,几处暗巷里便陆陆续续走出来很多人。
黑眼镜不禁感叹自己就那么喜欢当活菩萨救人呢,以前救的人现在马上就雇人要来打自己。
哈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