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囚蝶

艾岚的喷火龙X撞碎钟楼顶层玻璃时，白大褂的鸟嘴面具男正慢条斯理地转动最后一根试管。暗紫色液体顺着金属导管爬进齿轮组，发出石油泄漏般的刺鼻气味。艾岚注意到对方左胸口别的校徽——布拉塔诺研究所的纹章被利器划成两半。

"黄昏之手的新玩具？"艾岚落地时膝盖重重磕在金属平台上，冲击力震得牙床发麻。喷火龙X的翼爪横扫控制台，却在触及面具男前被无形壁障弹开，激起一圈淡绿色涟漪。

面具男终于转向他。透过鸟嘴的格栅，艾岚看见对方眼睛是移植的宝可梦义眼，虹膜里游动着迷你藤藤蛇："弗拉达利的残党？可惜觉悟太晚。"金属盒的悲鸣突然拔高八度，艾岚背包里的柑橘香水炸开，黏腻的液体顺着脊柱流进裤腰。

这味道让他想起玛农在香薰道馆的那个下午。少女踮脚往他衣领喷香水时，发梢扫过锁骨的触感突然变得无比清晰。喷火龙X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艾岚这才发现地面不知何时缠满透明藤蔓，正顺着鳞片缝隙钻进宝可梦身体。

"玛农的记忆碎片很美味。"面具男摘下手套，露出布满针孔的手腕，"尤其是'爱'那片，带着青涩的甜味。"他突然抓住艾岚的领带将他拽近，鸟嘴几乎贴上艾岚耳朵，"你知道吗？她现在能看见你每寸皮肤下的血管，像发光的红珊瑚。"

艾岚的拳头擦着面具砸在控制台，火星溅到对方实验服上。面具男轻笑一声，侧身避开时按下某个按钮。十二根金属柱同时发出蜂鸣，艾岚手背上的花朵印记突然渗出黑色汁液，疼得他跪倒在地。

玛农真实的哭喊声从金属盒传来："艾岚！别碰——"声音被电流声掐断。面具男踩着艾岚手背的印记碾压："布拉塔诺那老头以为用记忆容器就能封印始祖之树？太天真了。"他另一只手突然掐住艾岚喉咙，义眼反射出喷火龙X被藤蔓缠住的惨状，"这孩子体内的超进化能量，很适合当新容器。"

艾岚的指甲抠进对方实验服。就在这时，他摸到个熟悉的轮廓——少女偷偷塞给他的精灵球，藏在衣领内侧。那是玛农第一次收服的宝可梦，一只总爱咬他鞋带的顽皮熊猫。汗水从额角滴进眼睛，艾岚突然想起玛农说过的话："顽皮熊猫的破格特性，能无视任何防御壁障哦。"

"喷火龙！"艾岚猛地偏头躲开对方的针管，同时扯断领带甩出精灵球。顽皮熊猫顶着爆炸头落地，二话不说就用爪子撕开了半透明的藤蔓壁障。喷火龙X趁机喷出青焰，控制台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面具男的鸟嘴在爆炸中飞了出去。艾岚看清他的脸时瞳孔骤缩——那是张被缝补过的脸，左半部分属于布拉塔诺博士，右半部分皮肤下蠕动着植物根须。对方的义眼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滚动的深绿色液体："你以为赢了？"缝合线崩开的声音像拉断的琴弦，"十二根控制柱已经启动镇魂曲，玛农的灵魂会永远困在——"

话没说完就被突然闯入的火箭队三人组撞飞。武藏踩着他的脸摆出胜利姿势："这种破坏市容的改造人就该交给我们处理！"小次郎趁机往控制台塞满烟雾弹，喵喵则扛起受伤的顽皮熊猫就跑："快点啦喵！莎莉娜说研究所那边需要这只熊猫的毛！"

艾岚捡起地上发烫的金属盒，玛农的影子在里面蜷缩得更紧了。钟楼外传来皮卡丘的十万伏特，他抬头看见小智骑着烈箭鹰正在清理空中的藤蔓。十二根金属柱顶端的红光开始闪烁，艾岚突然意识到它们的排列方式和密阿雷市道馆徽章的位置完全一致。

"艾岚！"莎莉娜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响，背景音是玻璃破碎声，"真正的博士被关在地下三层！快——小心身后！"

灼热感擦着脖颈掠过。艾岚转身时看见面具男的断手抓住喷火龙X的尾巴，断口处伸出的根须刺进宝可梦体内。超级进化的光芒正在消退，喷火龙X的鳞片开始剥落，像褪色的贴纸。

"抓住你了。"缝合脸露出诡异的笑容，另一只手化作藤蔓刺向金属盒。艾岚侧身挡在前面，根须穿透他肩膀的瞬间，他反手将燃烧的领带缠在对方手臂上。植物遇火发出惨叫，面具男连连后退撞向控制台，断裂的线路迸出的火花点燃了暗紫色液体。

整座钟楼开始倾斜。艾岚抱着金属盒跳上喷火龙X的背，临走前看见面具男的身体正在溶解，绿色汁液里浮沉着无数细小的玛农的微笑。顽皮熊猫突然从背包里钻出来，往燃烧的控制台撒了泡尿，滋滋声中竟升起道彩虹。

"去研究所！"艾岚扯掉染血的外套，露出被汗水浸透的黑色背心。喷火龙X发出虚弱的低吼，勉强振翅升空。下方被藤蔓控制的平民已经突破莎莉娜的防线，最前面的乔伊小姐手里拿着装满紫色液体的注射器，针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金属盒突然剧烈震动。艾岚低头看见玛农的影子正用手指在盒壁上写字，歪歪扭扭的字迹很快消散："钟楼地下...有入口..."少女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淡，几乎要和月光融为一体。

就在这时，十二根金属柱同时射出红光，在城市上空交织成巨大的精灵球形状。被红光笼罩的平民突然停下脚步，齐齐抬头望向天空歌唱，声音像无数玻璃珠在滚动。艾岚的手背传来剧痛，花朵印记已经完全变成黑色，边缘开始剥落。

"镇魂曲开始了。"布拉塔诺博士的全息影像突然从金属盒弹出，这次画面中老学者的眼睛恢复了神采，却布满血丝，"艾岚，听好！面具男叫阿里斯多，是我三十年前创造的植物意识体...他想利用玛农的身体让始祖之树完全觉醒！"

喷火龙X突然抖了一下。艾岚低头看见宝可梦的左翼已经完全枯萎，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骨骼。阿里斯多的藤蔓正在顺着血管蔓延，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唯一的办法是..."博士的影像开始闪烁，"找到最初的那片记忆碎片...在我办公室保险箱里...密码是玛农的生日..."画面突然被雪花点吞没，艾岚听见博士最后喊的是："小心莎莉娜！"

通讯器同时响起莎莉娜的尖叫。艾岚猛地转向研究所方向，只见一道光柱从建筑中央冲天而起，颜色和始祖之树果实的红光如出一辙。喷火龙X发出不安的低吼，左翼彻底断裂，带着他们歪歪扭扭坠向城市公园。

坠落时艾岚死死护住金属盒。玛农的影子在里面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艾岚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去年这时候他们正在密阿雷市的摩天轮上，少女许愿想要一只会唱生日快乐歌的拉鲁拉丝。

"抓紧了！"艾岚解开腰带缠住喷火龙X的身体。超级进化解除的光芒中，他看见火箭队三人组的越野车正冲破围栏驶来，武藏从天窗站起来，扔出的精灵球在空中划出弧线——是那只总爱捣蛋的果然翁。

落地的冲击力震得艾岚吐出一口血。他恍惚中看见莎莉娜站在研究所楼顶，穿着和阿里斯多同款的实验服，手里高举着注射器，针尖对准自己的脖子。金属盒突然变得滚烫，玛农的笑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艾岚，你终于要来了。"

顽皮熊猫突然咬着他的裤腿往公园深处拖。艾岚这才发现地下冒出的藤蔓已经织成巨网，正在缓慢收紧。不远处传来小智的喊叫声，夹杂着皮卡丘虚弱的电击声。月光穿过藤蔓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拼出玛农连衣裙的图案。

艾岚挣扎着站起来，抓住喷火龙X的爪子。宝可梦虚弱地蹭着他的脸颊，鼻息间带着血沫。金属盒表面浮现出新的倒计时，鲜红的数字跳动着：00:03:47。

"去研究所。"艾岚撕下衬衫下摆缠住喷火龙X的伤口，"我们去找回玛农真正的记忆。"他最后看了眼被藤蔓吞噬的钟楼方向，那里传来阿里斯多愉悦的哼唱声，曲调竟是去年摩天轮上玛农哼过的生日歌。

顽皮熊猫突然指向公园长椅下的排水口。艾岚弯腰查看时，金属盒贴在地面的位置突然发出蓝光，照亮了井盖背面刻着的黄昏之手标志。喷火龙X用爪子扒开井盖，里面涌出的空气带着熟悉的柑橘香，像极了玛农头发的味道。

"这边。"艾岚将金属盒塞进怀里，第一个跳进漆黑的下水道。顽皮熊猫紧随其后，喷火龙X则留在地面断后，青焰在黑暗中划出最后的光轨。下落过程中，他听见金属盒里传来玛农清晰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机械模仿，而是带着哭腔的求救：

"艾岚，我怕黑。"

[未完待续]艾岚落地时膝盖撞在湿滑的石阶上。黑暗中柑橘香突然变得浓郁，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布满苔藓的墙壁——排水管道两侧竟生长着成片的甜舞妮，紫色花瓣在光线下缓缓转动，像无数只注视着他的眼睛。

"艾岚，我怕黑。"金属盒贴着胸膛震动，玛农的声音混着水流声传来。顽皮熊猫突然竖起耳朵，爪子指向管道深处。手电光束剧烈晃动，照亮了前方蜷缩的黑影——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倒在地上，校服领口别着的卡洛斯联盟徽章被硬生生扯掉，留下血洞般的伤口。

"黄昏之手的新成员？"艾岚拽出喷火龙的精灵球护在身前。最近三个月，卡洛斯地区已有十七名训练家离奇失踪，布拉塔诺博士的研究笔记里曾提到过他们的共同点——都在青少年时期经历过强烈的情感波动。

顽皮熊猫突然尖叫着跳起。艾岚转身的瞬间，藤蔓擦着鼻尖掠过，在身后的管壁上蛀出碗口大的孔洞。黑暗中传来植物根茎蠕动的声响，他猛地将金属盒塞进排水管缝隙，手机调整成常亮模式卡在砖缝里，光柱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十字。

"出来！"他扯下湿透的领带缠在右拳上。甜舞妮的花瓣突然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浓郁的香气变得刺鼻。艾岚这才发现脚下的积水正往某个方向流动，漩涡中心漂浮着几片樱花花瓣——那是莎莉娜常戴的发饰上的装饰。

地底突然传来闷响。积水表面炸开环形涟漪，艾岚瞥见水中浮现的倒影时心脏骤停——他的脖颈上不知何时缠上了透明藤蔓，正慢悠悠地往衣领里钻。顽皮熊猫扑上来狠抓藤蔓，却被突然从地面钻出的根须缠住脚踝，拽进黑暗中。

"熊猫！"艾岚扑过去抓住宝可梦的爪子。藤蔓突然收紧，金属盒从缝隙里滑出来，重重砸在水面上。玛农的影子在盒子里拼命拍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顺着水流漂向黑暗深处。

"抓稳了！"艾岚解下腰带缠住顽皮熊猫的腰。宝可梦的破格特性突然发动，缠绕的藤蔓瞬间崩断，带起的水花溅入他眼中。酸涩感里，他看见黑暗中缓缓站起的人影——莎莉娜穿着阿里斯多同款的实验服，发梢还沾着樱花花瓣，手里提着的金属桶正往下滴落暗紫色液体。

"你太慢了。"莎莉娜的声音像琴弦生锈，她抬起空着的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反射出诡异的绿光——那是艾岚去年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枚刻着仙子伊布图案的银戒。

艾岚的目光落在她身后。顽皮熊猫的耳朵突然耷拉下来，顺着它颤抖的视线，艾岚看见管道顶部倒吊着数十个透明茧囊，每个茧里都蜷缩着昏迷的训练家，他们胸口的位置有团绿光在缓慢跳动。

"博士说得对，你果然可以信任。"莎莉娜突然笑了，嘴角咧开到不合常理的弧度，"只有最强烈的羁绊，才能培育出最完美的记忆容器。"她踢开脚边的金属桶，暗紫色液体迅速在地面织成发光的藤蔓网络，"玛农的记忆快不够用了，阿里斯多说，你的记忆碎片带着更成熟的味道。"

艾岚的手背突然剧痛。黑色花朵印记裂成两半，他眼睁睁看着莎莉娜的眼睛变成和阿里斯多一样的绿色，瞳孔里游动着细小的藤藤蛇。积水突然开始沸腾，玛农的金属盒顺着蒸汽缓缓升起，表面浮现出倒计时：00:02:19。

"艾岚，救我。"盒子里传来玛农的哭喊声，这次带着清晰的痛楚，"她在摘我的眼睛...说要给你做新的义眼..."

莎莉娜的右手突然化作藤蔓刺向他的眼睛。艾岚侧身翻滚时抓住对方的实验服，布料下凸起的轮廓让他心脏紧缩——那是六枚精灵球的形状，其中一枚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你没有被控制。"艾岚的指甲掐进她的小臂。莎莉娜的身体剧烈颤抖，眼睛在碧绿和湛蓝间疯狂切换。藤蔓突然缩回，她踉跄着后退撞在管壁上，咳出的血沫里混着几片樱花花瓣。

"保险箱..."莎莉娜抓住他的手腕，戒指在他手背上烙出灼痕，"密码是...三个零..."她的瞳孔突然彻底变绿，反手将注射器刺进艾岚颈动脉，"去吧，去找玛农的身体，在中央实验室的培养舱里..."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爬上大脑。艾岚的视线开始扭曲，甜舞妮的花瓣在他眼中变成无数张玛农的脸。金属盒的震动频率突然和他的心跳同步，耳边响起阿里斯多愉悦的哼唱声，这次是双重声部——博士苍老的嗓音和玛农稚嫩的童声交织在一起。

顽皮熊猫突然咬住他的耳朵。剧痛让视线短暂清明，艾岚看见莎莉娜的身体正逐渐透明，皮肤上浮现出和阿里斯多一样的缝合线。积水里的藤蔓图案已经完全成型，那根本不是什么网络，而是株巨型树木的根系分布图，每个分叉点都对应着密阿雷市的一个地标建筑。

"钟楼地下..."艾岚想起玛农的留言。金属盒突然炸开刺眼的蓝光，他在光芒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玛农第一次收服顽皮熊猫时被咬伤的手指、香薰道馆里喷向他的柑橘香水、摩天轮上许下的生日愿望...最后定格在三天前的研究所，少女偷偷往他衣领塞精灵球时，口袋露出的半截信纸，上面写着："如果我变成怪物，请毁掉保险箱里的东西"。

蓝光突然熄灭。艾岚发现自己跪在培养舱前，玻璃内壁上布满雾气，里面漂浮着玛农的身体。少女闭着眼睛，胸口位置有团绿色光团在脉动，透明藤蔓顺着输液管爬进她的血管，在皮肤下游动成花朵的形状。

培养舱的控制面板突然亮起。艾岚颤抖着输入"000"，屏幕弹出的不是密码错误提示，而是段视频——布拉塔诺博士坐在实验室里，面前摆着三个金属盒。老学者的左手缠着绷带，实验台上散落着黄昏之手的制服纽扣。

"如果看到这段影像，说明阿里斯多已经成功了。"博士的声音带着疲惫的笑意，"玛农，我的乖孙女，爷爷对不起你。三十年前我创造阿里斯多时，把对你奶奶的记忆也输了进去...它想要的从来不是始祖之树觉醒，而是找回失去的爱。"

培养舱突然发出警报。艾岚转身看见阿里斯多站在门口，这次他的脸完全变成了玛农奶奶的模样，手里提着个滴着营养液的培养皿，里面漂浮着两颗跳动的眼球，虹膜里游动着迷你版的艾岚和喷火龙X。

"终于见面了，宿体。"阿里斯多掀开实验服，胸膛位置开着个血肉模糊的洞口，里面嵌着最后一个金属盒，"玛农的奶奶等了你三十年...现在，让我们合为一体吧。"

艾岚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黑色花朵印记完全绽放。培养舱里的玛农突然睁开眼睛，嘴里吐出无数透明藤蔓，像巨蟒般缠住他的身体。金属盒里传来博士最后的声音："第三个密码...是你遇见玛农的那天..."

藤蔓钻进喉咙的前一秒，艾岚想起了那个雨天。七岁的他在布拉塔诺研究所门口躲雨，看见穿着黄色雨靴的小女孩举着伞站在泥里，小心翼翼地把掉进坑里的蚊香蝌蚪一个个捞出来。当时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少女转身时发梢甩了他一脸雨水。

"0618。"艾岚吼出日期的瞬间，培养舱突然炸裂。玛农的身体在空中绽放成漫天樱花，阿里斯多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胸膛里的金属盒滚落在地，裂开处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布拉塔诺博士抱着婴儿时期的玛农，身边站着笑容温柔的金发女子，她左胸口别着的研究所徽章上，刻着和黑色花朵印记完全一致的图案。

艾岚的意识沉入黑暗前，听见顽皮熊猫的叫声越来越远。他最后看见的，是那些倒吊在管道顶部的茧囊正在破裂，每个苏醒的训练家脖颈上，都开出了一模一样的黑色花朵。

通讯器在废墟中震动，屏幕上跳出莎莉娜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

"它们在城市所有的水源里。"

-----------我是小池-----------

我又忘记更新了---

天呐天呐

好喜欢这个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