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啊啊啊啊啊啊放过我吧，我特么不想改了！！！！！！！！！！！

橡木桶酒吧的喧嚣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平息。 最后几位客人带着满足的微醺离去，留下满室的杯盘狼藉和沉淀下来的烟酒气息。空气里还残留着威士忌的烟熏、金酒的植物芬芳和柠檬汁的酸爽，混合成一种属于夜晚尾声的独特气味，粘稠地附着在每一寸木头和玻璃上。

艾维斯站在吧台后，指尖捻着一块柔软的白色方巾，机械地擦拭着一个早已光洁如新的高脚杯。水晶杯壁在头顶暖黄的射灯下折射出细碎迷离的光晕，映在他蓝绿色的眼眸里，却奇异地映照出他此刻的心境——表面是工作结束后的平静松弛，像一层薄冰，底下却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如同香槟酒底细密不安的气泡，持续不断地撞击着冰层。他脸上挂着一种近乎透明的愉悦，那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渗透出来的、久违的轻松，奇迹般地驱散了往日眉宇间如影随形的、被梦魇缠绕的阴郁。秘密倾吐后的释然，加上泽菲尔此刻真实、温热的触感就在咫尺，像一剂强效的安定，暂时抚平了他灵魂深处被契约啃噬出的褶皱。

指尖感受着玻璃的冰凉与光滑，艾维斯的思绪却飘回了昨夜。浴室里冰冷的禁锢、滑腻的触感、被强行点燃又无情浇灭的欲望……那些混乱而强烈的感官记忆碎片，此刻在安全距离之外回想起来，竟带上了一丝荒诞的、甚至……隐秘的悸动。泽菲尔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在晦暗光线下的专注与克制，还有最后那几乎被完美隐藏、却被他捕捉到的紧绷……艾维斯下意识地用指腹更用力地摩挲着杯脚，仿佛那冰冷的触感能压下心头悄然升腾的燥热。他记得泽菲尔指尖划过他皮肤时，那不属于人类的微凉，也记得对方胸膛里那沉稳、却似乎缺少了某种生命韵律的心跳。这具身体，是他用一切换回来的奇迹，也是他亲手铸就的囚笼。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夜来香与某种清冽微苦的草木气息，毫无预兆地从身后悄然靠近。那气息像一张无形的、带着微弱电流的网，瞬间捕获了艾维斯所有的感官。他不用回头，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认出了这独一无二的标记——泽菲尔。背叛了死亡，也背叛了遗忘的存在。

脚步轻盈得像猫，带着一种非人的优雅，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几不可闻。艾维斯甚至能感觉到身后空气微妙的流动被搅动。下一秒，一具温热坚实的胸膛便毫无缝隙地贴上了他的后背。……………，那微妙的痒意如同细小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直抵尾椎，让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唔……”艾维斯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了靠，更深地嵌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仿佛那是唯一能锚定他飘摇灵魂的港湾。他微微侧过头，想从金丝眼镜的镜片后看清泽菲尔此刻的表情，蓝绿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慵懒的询问，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模糊的光斑，“怎么了？克里斯他们呢？”他能感觉到泽菲尔线条优美的下巴正搁在自己肩窝，那沉甸甸的重量带着一种奇异的心安，却又夹杂着深渊凝视的寒意。

泽菲尔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刚睡醒般的慵懒沙哑，却又蕴含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属于“梦想家”的掌控气息：“我跟他们说好了，晚点走，锁门的事交给我。”他收紧了手臂，鼻尖近乎贪婪地蹭了蹭艾维斯颈后微卷的黑色碎发，深深汲取着对方身上混合着白朗姆、青提汁和阳光晒过青草般的干净气息——这气息像一把生锈的钥匙，在他记忆的废墟上徒劳地刮擦，带来尖锐却空茫的刺痛。

艾维斯刚想开口，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酒吧的另一个调酒师，年轻的马克。上次泽菲尔到酒吧寻觅艾维斯，正是他将艾维斯所在房间的信息告知了泽菲尔。他脸上洋溢着下班前特有的轻松笑容，手里端着一个白瓷盘，上面堆满了娇艳欲滴的草莓。每一颗都饱满圆润得像红宝石，深红色的果皮上挂着细密晶莹的水珠，在吧台暖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近乎情色的光泽，浓郁的、带着侵略性的甜香瞬间在两人周围弥漫开来，强势地盖过了酒气。

“嘿，艾维斯，泽菲尔！”马克笑嘻嘻地把盘子放在他们面前的吧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厨房刚洗好的，今天这批特别甜！尝尝看，当员工福利啦！”他狡黠地眨眨眼，目光在姿态亲密的两人身上飞快地扫过，带着了然和促狭的笑意，没再多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转身离开了，脚步声消失在员工通道。

泽菲尔深紫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芒并非纯粹的愉悦，更像是一种发现了有趣玩具的兴味，带着一丝冰冷的狡黠和毫不掩饰的、捕猎般的兴致。他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恶劣的弧度，长臂一伸，精准地捻起一颗最大、最红的草莓。他没有直接递给艾维斯，而是用自己形状优美的、洁白的牙齿，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挑逗的缓慢，轻轻咬住了草莓翠绿萼叶的一端。

然后，他微微低头，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漩涡，带着赤裸裸的邀请和一丝玩味的、近乎审视的坏笑，直勾勾地锁定了艾维斯镜片后的蓝绿色眼眸。他像个准备将猎物引入陷阱的猎人，叼着那颗鲜红的、象征着欲望与诱惑的果实，将另一端——那饱满多汁、散发着致命甜香的尖端——稳稳地、不容拒绝地送到了艾维斯的唇边，距离近得艾维斯能看清草莓表面每一颗细小的籽粒。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只剩下甜腻的果香和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艾维斯的心跳骤然失序，擂鼓般撞击着胸腔。脸颊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温，滚烫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耳根和纤细的脖颈，在金丝眼镜的镜腿边留下细微的汗意。在泽菲尔那无声却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他感到一种近乎眩晕的窒息感。镜片后的蓝绿色眼眸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被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羞赧、渴望和献祭般顺从的光芒取代。他像被古老咒语蛊惑的信徒，微微张开了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小心翼翼地咬住了草莓的另一端，牙齿陷入了柔软冰凉的果肉。

牙齿刺破果皮的细微声响在寂静的吧台里被无限放大。紧接着，丰沛酸甜的汁液如同小小的炸弹，在两人紧贴的唇齿间轰然炸开！……………。鲜红的汁液不可避免地沿着唇角溢出，像一滴血，又像一种暧昧的标记。

就在艾维斯还沉浸在味蕾的冲击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所带来的眩晕中时，泽菲尔动了。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了咬着草莓萼叶的齿关，在艾维斯咬下果肉、汁水迸溅的同一刹那，精准地、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吻了上去！

这不是试探，不是轻柔的触碰，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掠夺。

他的唇带着微凉的温度和不容抗拒的力度，直接覆压上艾维斯沾着果汁、微张的唇………………。那是一个混合着草莓清甜、威士忌余韵和泽菲尔本身独特清冽气息的热烈深吻。泽菲尔的吻技高超得令人心悸，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和掌控力。他强势地扫荡着艾维斯口腔的每一寸领地，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唇齿间残留的果汁甜香，以及那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呜咽。他搅动起令人眩晕的漩涡，手臂如同铁箍般牢牢锁着艾维斯的腰，将人更紧密地、几乎要揉碎般压向自己滚烫的胸膛，仿佛要将对方彻底吞噬、融进这具由记忆和契约构筑的躯壳。

“唔……！”艾维斯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彻底击溃，大脑一片空白，氧气被迅速剥夺，意识在甜蜜的窒息中开始模糊下沉。…………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抓住了泽菲尔背后挺括的衬衫衣料，指尖用力到几乎要撕裂布料，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泽菲尔并没有一味地索取至死。他像一个技艺精湛又冷酷的演奏家，精准地掌控着节奏。在艾维斯即将彻底溺毙于这甜蜜风暴的前一刻，恰到好处地微微后撤，短暂地松开他被蹂躏得嫣红的唇瓣，留给他一丝喘息的空间。艾维斯如同濒死的鱼，大口吸入带着浓烈酒气和草莓甜香的空气，胸膛剧烈起伏，蓝绿色的眼眸水汽氤氲，迷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深紫色漩涡，那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的、复杂而危险的情绪。然而，这喘息仅仅是暴风雨中短暂的、虚假的宁静。……………………………………………………。

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吧台顶灯的光晕将两人紧密交叠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如同一个怪诞的图腾。周围散落的空酒瓶、擦拭干净的玻璃杯、残留着柠檬皮的案板，都成了这场无声而炽烈掠夺的沉默见证者。空气里只剩下唇舌交缠*****、艾维斯压抑的喘息和泽菲尔逐渐粗重起来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泽菲尔才终于餍足般，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残忍，缓缓松开了艾维斯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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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维斯精致的脸颊早已红透，如同熟透的蜜桃，一直蔓延到纤细的脖颈，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诱人的、仿佛要滴血的粉色。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优，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潮红的鼻梁上，镜片后的蓝绿色眼眸蒙着一层迷离的水雾，羞愤、迷乱，还有一丝被彻底点燃的、无处遁形的欲念。他抬手，用微微颤抖的指尖背面，用力擦了擦自已微微红肿、甚至有些刺痛、还残留着对方气息和草莓汁液的嘴唇，声音带着喘息未定的嗔怒，却又软得毫无威慑力，更像是一种无力的邀请：“晚些走……难道就为了…··就为了这事?”他不敢看泽菲尔的眼睛，目光游移，最终落在对方同样泛着水光、线条优美的薄唇上，心跳如失控的鼓点。

泽菲尔低低地笑了。那笑声从胸腔深处震出，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在寂静得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吧台空间里格外清晰，也格外危险。他深紫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只餍足的、却又盯上了新猎物的顶级掠食者，里面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欲望和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邪气。

“当然不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陈年的烈酒滑过冰凉的杯壁，带着一种致命的蛊惑力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嘴角缓缓挑起一个锐利的弧度，那笑容如同暗夜中悄然升起的弦月，美丽而致命。“自然是要做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深紫色的瞳孔如同探针，锁住艾维斯脸上每一寸细微的变化，捕捉着他眼中水雾的波动和身体的轻颤，“……更过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