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习课上的情绪海啸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懒洋洋地洒在教室里。自习课的铃声刚落，简舟就把脑袋往胳膊肘上一搭，准备和作业本里的函数题“死磕”。可还没等他看清题目，小热突然在体内蹦跶起来，简舟猛地坐直，眼睛发亮：“哎，你们说隔壁班新转来的林学长，是不是又去篮球场了？” 前排同学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惊得钢笔都歪了，小冷立刻掐断小热的话头：“你是来上自习还是来犯花痴？函数图像都画成心电图了，还有脸操心别人。” 简舟臊得想把脸埋进作业本，手指却不受控地在草稿纸上画起篮球。

刚把小热小冷的闹腾压下去，窗外一阵嘈杂，隔壁班的同学抱着作业本吵吵嚷嚷路过。小怒瞬间炸毛，简舟拍桌而起：“能不能安静点！不知道这是自习课啊！” 声音大得能掀翻天花板，班主任抱着教案从后门进来，眼神里写满“恨铁不成钢” 。简舟慌得想钻桌底，小悲又开始掉链子，他盯着作业本上歪扭的函数式，突然悲从中来：“我连一道题都做不对，肯定是世界上最没用的咸鱼，这些函数符号都在嘲笑我……” 眼泪吧嗒吧嗒掉在草稿纸上，晕开一片墨渍，活像只哭泣的章鱼。

班主任叹了口气，让简舟去走廊透透气。他耷拉着脑袋站在窗台边，风卷着梧桐叶的碎屑扑在脸上。小冷嘲讽：“你看看你，自习课上闹这么一出，全年级都知道你是个情绪疯子了。” 小热还不死心：“说不定林学长会觉得你很特别呢！” 小悲继续哭唧唧：“连梧桐叶都在往下掉，它们也抛弃我……” 小怒攥着拳头：“要是再有人吵，我非把窗户拆了不可！” 四种声音在脑子里炸锅，简舟抱着脑袋蹲下，感觉自己快被这汹涌的情绪海啸吞没。

这时，后颈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简舟抬头，看见林苗苗抱着作业本站在旁边，粉钻发卡在夕阳里闪着光：“简舟，你数学作业第二题的思路不对，我给你画了新的辅助线，刚才想给你，结果……” 她晃了晃手里的草稿纸，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简舟愣住，小热瞬间接管，他猛地站起：“哇！林苗苗你简直是我的救星！不对，是函数题的救星！” 话一出口又觉得太夸张，小冷忙补救：“咳，谢了，你这辅助线画得比我乱炖的函数强多了。” 林苗苗被逗笑，酒窝在脸颊陷出小坑，简舟看着她的笑，体内的人格们竟罕见地安静下来，像被这缕清清爽爽的阳光晒蔫了。

回到教室，简舟照着辅助线重新解题，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夕阳慢慢褪成粉紫色，作业本上的函数图像终于不再歪扭，像条乖乖听话的小鱼。小热在心里哼起不成调的歌，小冷默默给解题步骤挑刺，小悲偷摸给林苗苗的草稿纸画了朵小花，小怒守着“安静做题” 的底线，谁也没再闹幺蛾子。简舟写完最后一笔，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突然明白——哪怕被四个人格折腾得遍体鳞伤，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温柔的瞬间，能让情绪海啸退潮，露出生活藏在褶皱里的糖 。

收拾书包时，简舟把林苗苗的草稿纸小心夹进数学本，小热又开始雀跃：“明天把这朵小花描成向日葵送给她吧！” 小冷翻白眼：“你审美跟你做题水平一样烂，描成仙人掌还差不多。” 简舟笑着摇摇头，听着人格们熟悉的拌嘴，往家的方向走去——他这条咸鱼，还在被四个活宝拖着往前游，可游着游着，好像真能撞见些闪闪发光的惊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