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练习室笼罩在幽蓝的应急灯下，杨博文蜷缩在把杆角落，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相册里和左奇函的合照——上周偷溜出公司吃火锅时拍的，照片里左奇函嘴角沾着红油，正伸手去抢他碗里的毛肚。指尖划过屏幕的瞬间，酸涩的情绪突然决堤，他猛地将手机倒扣在地上
左奇函还不睡？
左奇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年倚着门框，黑色卫衣的帽子歪戴着，露出脖颈处被汗浸得发亮的皮肤。这是他们相识三年来，第一次在非训练时间单独相处这么晚
杨博文倔强地别过头
杨博文要你管
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声音沙哑得厉害
左奇函也不恼，径直在他身边坐下，两人的膝盖几乎相触
左奇函其实……公司给过我拒绝的机会
他盯着地面的裂缝，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
左奇函但那个交流计划里有国际街舞大师的课程，我想……等我回来，就能用更好的编舞保护你
杨博文保护我？
杨博文猛地转头，鼻尖几乎撞上左奇函的侧脸
杨博文你觉得我需要保护？
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砸下来，落在左奇函手背
杨博文我只要你现在不离开！
空气骤然凝固。左奇函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左奇函等我
他听到自己说
左奇函等我回来，我们跳一支只属于我们的舞
琴房方向突然传来琴弦断裂的脆响。张函瑞攥着半截断弦发怔，鲜血从指腹渗出，在泛黄的乐谱上晕开暗红的花。他明明只是想再试一次那首未完成的歌，可当琴弦发出刺耳的杂音时，才惊觉自己的手指在发抖。
张桂源又伤到了？
张桂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攥着创可贴，连外套都没来得及扣好。看见张函瑞苍白的脸色，他突然有些生气
张桂源为什么不叫我
张函瑞反正你都要走了。。
张函瑞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张函瑞这些……以后也不需要了。
张桂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捏住他手腕的力道带着克制的颤抖
张桂源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去交流？
他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英文
张桂源这是国外顶尖音乐学院的作曲课程表，我想把最前沿的音乐理念带回来，想和你一起做出……
张函瑞别说了！
张函瑞突然挣脱他的手
张函瑞我不要听未来！我只要现在！
他抓起琴凳上的乐谱，却在展开的瞬间愣住——泛黄的纸页间不知何时夹进了张樱花书签，边缘写着细小的字迹：“给我的玫瑰”
张桂源别过脸，耳尖通红
张桂源等我回来，亲手给你种一片玫瑰园
机场大厅
机场大厅的广播突然响起提示音，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四人。杨博文看着远处传送带缓缓吐出两个行李箱，左奇函的银色拉杆箱上还贴着他们去年在游乐园赢的贴纸，张桂源的黑色背包侧袋露出半截吉他弦——那是张函瑞换下来送他的
经纪人该走了
经纪人的声音不合时的响起
左奇函突然转身，在杨博文猝不及防间将他拽进怀里，带着薄荷气息的低语掠过耳畔
左奇函等我
而张桂源则轻轻碰了碰张函瑞的手背，把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塞进他掌心
张桂源等我写完剩下的谱子
玻璃门外，飞机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杨博文看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想起左奇函曾说过，候鸟无论飞多远，都会记得回家的路。他握紧口袋里的U盘，在心底默默回应
杨博文我会一直在这里，等候鸟归巢，等玫瑰盛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