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老婆就可以私奔了。
李长生:还得我给你俩驾车是吧。
百里东君家传轻功卓绝,从前没内力时就跑得飞快,如今有了内力加持,更是快得叶鼎之只能穷追不舍。
好在百里东君一路奔学堂方向而回,倒是不虞会跟丢。
至于百里东君,虽然知道叶鼎之就追在身后,可他丝毫没有要慢一慢的意思。
他的心里又酸又涩,难受得要死,只觉得从小到大还没这么委屈过。
但若是细论究竟在委屈什么,却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他飞也似的冲进屋,转身将门反锁。
刚好把随之而来的叶鼎之锁在门外,任他狂拍门而不理会。
叶鼎之东君,东君你快开门。
叶鼎之让我进去好不好?
叶鼎之你不开门,我只好破门而入了。
百里东君用背抵住门,仍是气鼓鼓的。
百里东君你敢把门砸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门口果然安静了下来。
过了片刻,似乎传来走动的声音,随后便悄无声息了。
走了?
不知为何,虽然不想见云哥,可云哥真走了,他却更生气了。
这什么人啊,不让进门就真走呀?
也不多哄自己几句,真是可恶。
百里东君腹诽着走去软榻坐下,还没来及酝酿
更多气愤情绪,就见旁边的窗户忽然被人拉开,叶鼎之身法轻盈翻了进来。
百里东君我看窗户没锁…
迎着百里东君惊诧目光,叶鼎之抱歉一笑,正好落至榻上,与人对坐相视。
百里东君差点没绷住表情,努力把脸挪开,不去看他。
叶鼎之东君
叶鼎之见他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心里越发没底,可既然他没撵自己走,就表示还有余地。
叶鼎之好东君,别生气了。
百里东君我没生气。
百里东君语气僵硬抛出四个字。
叶鼎之没生气为何不肯看着我?
百里东君那好,我且问你,你到底是谁?
百里东君仍是扭着头,可眼角余光已在暗暗瞟向对面那个人。
叶鼎之我曾和一个人有过一个约定。待到十八岁那年,我和他就离开天启,一个向南,一个往北,闯荡江湖,做行侠仗义的侠客。
百里东君呼吸一紧,藏于袖口的手指微微攥起。
叶鼎之我知道,他一直记着这个约定。虽然他以为我已经死了,还偷偷溜去早已破败的将军旧宅,烧纸钱祭奠我,祝我早登西方极乐世.……
话还没说完,他的嘴就被一张柔软手掌牢牢捂住。
百里东君不准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叶鼎之眼底流露出温柔笑意,他覆上对方手背,轻拢掌心之中。
叶鼎之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不想与他分开,这江湖,该是我们一起闯荡。
百里东君云哥……
最后一丝心防也如春冰消融,百里东君情不自禁唤出这个从不曾忘的称呼。
百里东君哼!你不是还要和文君远走高飞。
可随即转念一想,又冷哼一声。
叶鼎之所以,你到底是气我隐瞒身份,还是气我去见文君?
百里东君不可以都气吗?
叶鼎之是我不好,东君,我向你道歉。可是文君之事,你听我解释。
百里东君什么解释,所谓解释都是掩饰,狡辩罢了。
百里东君气哼哼,碎碎念。
叶鼎之实在被他这副有点小刁蛮,又有点小任性的情态逗得心痒痒。
特别是那两片水润红嫩的软唇,张张合合着吐露不满,分明不像抱怨,更像挑逗。
而这纯然是百里东君不经意的天生诱惑,并非刻意为之。
叶鼎之索性将他一把抱住,狠狠在那唇上亲了一口。
百里东君呆住了,也不闹腾了,乖顺的听他说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鼎之文君现在这样,我确实心有不忍。可我无法给她任何承诺。
聊到这会儿,二人姿势已然变化了。
百里东君靠坐叶鼎之怀中,唇瓣上奇妙的触感虽已消失,却好似仍留下烙印,熨帖得他连心尖都暖融融的。
百里东君云哥,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私带王妃出逃乃是重罪,更何况天启到处都是高手,王府不缺侍卫,影宗也绝不会坐视不管。你好不容易安顿下来,难道要再过上逃亡的日子?
他猛然想起悬赏令,连忙又把这事一五一十说来。
叶鼎之你是因此才猜到我就是叶云?
叶鼎之似乎对自己又上通缉榜并不在意,此刻他与东君重归于好才最重要。
百里东君没错
这话有几分得意,百里东君仰起头,正望入叶鼎之眼底。
叶鼎之我的东君果然很聪明。
百里东君我聪明,可你却是笨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瞒着我,是怕连累我,是想为我好吗?可我是谁,我是乾东城小霸王百里东君,我可不怕被我最好的兄弟连累。当年是我太小,如今我不准谁再伤害你!
叶鼎之这位小霸王还真的是很霸道。看来确实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从一开始,我就该与你相认。 东君,你愿意原谅我吗?
百里东君既然你诚心诚意认错,那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吧。
百里东君猛然转身搂住他,将脸埋去他胸口,将眼角涌现的泪水浸湿他衣襟,将两只手在他腰间搂得很紧很紧。
百里东君云哥,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一瞬福至心灵,他忽然明白该酿造什么样的酒去赢过秋露白了。
百里东君以七盏星夜酒完胜谢师的秋露白,不仅震惊雕楼小筑,更震惊整座天启城。
而萧若风作为评酒师之一,在喝下七盏星夜酒后更成功破境,打破多年停留自在地境的桎梏,一举进入逍遥天境,而这又属于意外之喜了。
眼见这场众所瞩目的对决终于落幕,司空长风便辞别众人,返回药王谷。
至于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则登上候在楼外的马车,绕天启城慢悠悠绕了一圈,才向城南门方向而行。
而那驾车之人,竟是当世天下第一人,李长生。
数日前,李长生面圣,连过当朝国师、钦天监监正齐天,五大监之首浊清等数道关卡,最后惊绝一掌震慑皇宫,翩然离去,无人敢阻。
到了今日,李长生终于卸下稷下学堂祭酒一职,要带他两位关门弟子离开天启城了。
临行之际,百里东君没忘记师父儒仙古尘的遗愿,将一壶桃花月落,挂上了天启城最高的地方。
教坊三十二阁,仙人指路台,始终有一个人在等着古尘归来。
百里东君可是我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
完成使命的百里东君,似有些怅然若失,就连眼前这繁华天启也仿佛不过是眼前幻梦,看似流光溢彩,实则一碰即碎。
百里东君但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的云哥回来了。
他与叶鼎之在辘辘前行的马车里对面而坐,此刻狭小的空间,反而给了他无尽的安全感。
叶鼎之回来了,就不走了。
叶鼎之笑了笑,将他的一只手握入掌心里。
百里东君这可是你说的。如果骗我,我就…
叶鼎之就怎样?
百里东君哼!就算你敢走,哪怕走去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把你抓回来。
叶鼎之噗嗤.….
百里东君不准笑!我可是认真的!
二人在车内的对话,坐在外面驾车的李长生,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好笑地摇摇头,朗声开口。
李长生徒弟们,和天启告别吧,我们该走了。驾!
终于,马车穿过高耸巍峨的城门,驶入无边夜色之中。
而车头悬挂的那盏明灯,则为他们照亮前方的道路。
待到清晨时分,马车已经行驶过了京郊。
那些在城门附近虎视眈眈,却又慑于李长生而不敢轻举妄动的尾巴们,也终于不见了踪影。
百里东君师父,咱们为什么急着离开天启,上次皇帝见你,你们到底聊了什么?
这些天,百里东君很少见到李长生,此刻终于有机会问出心中疑问。
李长生你倒是好奇。为师不是说过了吗,带你们出去游历江湖,难道不好?
百里东君可我总觉得好像没这么简单。师父一定瞒着些什么。
百里东君与李长生坐在车头,举起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这里面还剩些他辛苦赢来的秋露白。
虽说七盏星夜酒赢过秋露白已是世人皆知,但秋露白依然不失为天下第一等的好酒。
结果李长生还未开口,却有一道神秘的潇洒人
影从天而降,伴随凛冽声音响彻马车,负手拦于路前。
姬若风你的问题,我可以解答。但我的问题,李先生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来者正是百晓堂堂主姬若风。
李长生勒马停车,叶鼎之也已撩开两边门帘,警惕望向对面之人。
百里东君怎么是你?虽然你曾教过我几天内功心法,但如果想要拦我们的路,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百里东君抱着格膊,下颌微抬,朗声开口。
姬若风并不在意百里东君的态度,从面具孔洞望出来的眼睛,死死盯住仍悠然自得的李长生。
姬若风李长生之所以要离开天启城,是因为他不得不离开。
这种笃定而自信的姿态,由不得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心头一紧。
百晓堂堂主不会无的放矢,但眼下绝非自乱军心的时候。
李长生哈哈哈⋯你确实是个聪明人,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想要的答案,或许只会害了你。
李长生不甚在意的笑了,春风吹拂他雪白发丝微动,越发显得仙姿淡然。
姬若风哦?你要杀我吗?可是,我猜你已经没了武功,现在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否则,什么能让武功天下第一的学堂李先生,不得不连夜离开天启城?
百里东君我师父摆明了不想搭理你,你还是别来讨人嫌的好。
百里东君不染尘在手,正欲跃前,不料有人更比他快了一步。
萧若风小师弟,有师兄在,哪里需要你出手。
方入逍遥天境的萧若风,手持昊阙剑,翩然落于马车与姬若风之间,剑指百晓堂主。
战斗一触即发。
虽非裂国剑法,萧若风自创的天下第三,却也并非易与。
可他才破境不久,虽有昊阙加持,哪里是掌握无极棍的姬若风对手?
萧若风无极棍的姬若风对手?
招来式往之间,萧若风已知此战难了,趁隙高喝一声。
萧若风两位师弟!
这是要他们先走,自己留下来断后的意
可他话音刚落,百里东君一个飞跃,直接跳入战圈,叶鼎之想拉他都没能拉住,只能叹息着也跟了过去。
萧若风你们怎么来了?!
萧若风没被姬若风打吐血,却差点被他们气吐
血
百里东君师兄你不是喊我来助阵吗?
百里东君不解。
萧若风我是让你们带师父先走!
真是毫无默契!
叶鼎之别瞪我,没拉住。
叶鼎之无奈一笑,耸了耸肩。
姬若风正好,一个都别想跑。
姬若风倒是越战越勇,无极棍在他手里简直舞得龙飞飞凤舞,一招一式皆是精妙绝伦。
眼见三个少年将首次联手对战,李长生终于坐不住了。
他一声长叹,身若白鹤腾空飞起,凌波波于万顷河面,右手潇洒一拂,被百里东君提着的不染尘便如受指引,铮然出鞘飞飞入他掌心握定。
李长生你要的答案,我可以给你。但今后,我这个姓萧的徒弟,天启城的琅琊王,他想做的事,你得帮他。
姬若风四人,都将视线投向河中心巍然屹立之人,听他长吟似啸,却是一一
李长生大河之水天上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