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题

入秋后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傍晚，天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教室的玻璃上。

我望着窗外的雨幕，心里莫名涌起一阵不安——朴灿烈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学校，发消息也没有回。

放学铃声响起，我抓起书包冲进雨里。

雨水很快打湿了头发，顺着脸颊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我却顾不上这些，只是拼命往朴灿烈家的方向跑去。

记忆中上次他病情恶化，也是这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几天。

朴灿烈家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我站在他家门前，衣服已经湿透，水流顺着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

我抬手敲门，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许乔月“朴灿烈，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

我又敲了几次，除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只有雨声在楼道里回荡。

我靠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雨水混着泪水滑进嘴里，咸涩得让人发苦。

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又做了傻事？他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出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开了。

朴灿烈站在门口，脸色比往常更加苍白，眼神里却有着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看着我浑身湿透的样子，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

朴灿烈“你怎么来了？”

许乔月“我担心你。”

我站起身，因为蹲得太久，双腿一阵发麻。

踉跄的瞬间，他下意识伸手扶住我，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衣服传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忧、思念和压抑已久的情感，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我踮起脚尖，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这个吻带着雨水的凉意，带着我克制许久的眷恋，也带着一丝不顾一切的勇气。

朴灿烈先是一愣，随后手臂紧紧环住我，回应着这个带着颤意的吻。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薄荷糖的味道混着雨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我能感觉到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又像是终于释放出了心底最深的渴望。

良久，我们分开，额头相抵。

朴灿烈伸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雨水，声音低哑：

朴灿烈“傻瓜，下次别这样了，我……”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

朴灿烈“我不想你为我担心。”

许乔月“可是我做不到。”

我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许乔月“从第一次在天台见到你开始，我就没办法不担心你。”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温柔得能融化人心。

他拉着我走进屋里，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毛巾和衣服。

朴灿烈“先把湿衣服换了，别感冒了。”

我躲进卫生间换衣服时，听见外面传来烧水的声音。

等我出来，朴灿烈已经泡好了两杯姜茶，热气氤氲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

朴灿烈“其实今天是去医院复查了。”

他突然开口，盯着手中的姜茶，

朴灿烈“医生说情况不太乐观，所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

许乔月“不管怎样，我们一起面对。就像你说的，以后我的不开心分你一半，你的也得分我一半。”

朴灿烈抬起头，眼里有我从未见过的光亮。

他握紧我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屋内却格外温暖。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不再是独自对抗黑暗的个体，而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