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高考倒计时牌翻到最后三十天时，我在他书房发现了未寄出的信。

牛皮纸信封下压着A大的招生简章，边缘被反复摩挲得起了毛边。

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乔乔，如果可以，我多想成为你青春里名正言顺的依靠。”

墨迹在某些字句处晕染，像是被泪水浸透过。

那天傍晚的晚霞格外浓烈，将他的侧脸染成绯色。

我们坐在天台上复盘错题，风掀起我校服的衣角，他下意识伸手按住，却在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猛地收回。

金俊勉“这道导数题...”

他声音发紧，喉结上下滚动，

金俊勉“注意定义域的限制。”

我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隔着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暴雨突袭的晚自习，他冒雨送来备用伞。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脖颈，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擦，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我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当灯光重新亮起，他后退半步，眼镜歪斜，镜片后的眼神慌乱又炽热。

体检那天抽血，我攥着棉签走出医务室，远远看见他倚在梧桐树下等我。

阳光穿过枝叶在他身上投下斑驳光影，他手中握着温热的奶茶，杯壁上贴着便利贴：“别怕，奖励勇敢的小朋友。”

字迹依旧工整，只是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让我鼻尖突然发酸。

填报志愿的深夜，书房的台灯亮到凌晨。

他将所有A大的资料按专业分类整理，手指在计算机系的页面停顿许久，

金俊勉“听说这个专业就业前景好。”

我却把志愿表推到他面前，第一志愿栏醒目地写着“天文学”。

他抬头看我，镜片后的眼睛泛起涟漪，最终只是轻声说，

金俊勉“别为了任何人，耽误自己的未来。”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我故意将橡皮丢在他脚边。

弯腰去捡时，指尖轻轻擦过他的皮鞋。

他批改试卷的手顿住，红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斜线。

金俊勉“乔乔。”

他声音沙哑，

金俊勉“等考完...”

话未说完，却已胜过千言万语。

窗外的蝉鸣声渐渐清晰，盛夏的风裹挟着暧昧的气息，将我们的秘密悄然掩埋。

高考前三天，我在书桌抽屉最深处发现一个精致的礼盒。

打开时，那根银色四叶草项链静静躺在天鹅绒内衬上，旁边压着张字条："给未来的天文学家——迟到的奖励。"

字迹被反复描摹，边缘带着微微的褶皱，看得出他曾无数次拿起又放下。

考试当天清晨，餐桌上摆着特意包的状元饺，金俊勉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温柔又忐忑。

金俊勉"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他递来准考证时，手指擦过我的掌心，温度灼人。

我故意将手停在他掌心跳了跳，看到他耳尖瞬间红透，转身假装忙碌地收拾餐具。

考场外等待的家长群里，我总能隔着人群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戴着金丝眼镜，西装笔挺，却始终握着保温杯来回踱步。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我冲出考场，在汹涌的人潮中与他目光相撞。

他下意识地抬手，似乎想为我拂去额前碎发，又在半途僵住。

放榜前夜，他坐在沙发上翻着老相册，里面夹着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我悄悄凑过去，他慌忙合上相册，却被我瞥见扉页上的字迹："我最骄傲的作品，是见证你长大。"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他的侧脸柔和得不可思议，我突然很想就这样定格时光。

当A大录取短信跳出来的那一刻，他紧紧抱住我，颤抖的呼吸喷洒在发顶。

金俊勉"乔乔，你做到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松开，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但我却主动环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

许乔月"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