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像冰锥子似的扎进我眼睛里，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我胳膊肘撞到后排座椅，发出咚的一...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小心林薇。"
这四个字像冰锥子似的扎进我眼睛里，手机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我胳膊肘撞到后排座椅，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周围有人回头看，我赶紧把手机塞回兜里，心脏狂跳得像要蹦出来。
林薇？怎么可能是林薇？
我偷偷瞥了眼旁边的人。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讲台，嘴里还在小声嘀咕："这个鎏金工艺跟我上次在纪录片里看的不太一样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撒了层金粉，侧脸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林薇啊。睡我对铺，跟我一起泡实验室到凌晨三点，会在我生理期时帮忙泡红糖姜茶，连外卖都知道我不吃香菜的林薇。
怎么可能是她？
那个陌生号码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挑拨我和林薇的关系？难道是慕容晴？还是苏菲亚？或者是她们之外的第三股势力？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教授讲了些什么完全没听进去。青铜令牌在口袋里隐隐发烫，像是在呼应我焦躁的心情。讲座结束的掌声惊醒了我，林薇已经收拾好背包站起来："发什么呆呢？走了，去食堂吃饭，我饿死了。"
她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手指温热。这个动作我们做过无数次，以前只觉得亲切，现在却让我像触电似的，下意识地想缩回手。
"你怎么了？"林薇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我，"从早上见面就怪怪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是不是真生病了？"
"没、没有。"我勉强扯出个笑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食堂里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林薇排队买饭的时候，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假装看手机，实际上一直在偷偷观察她。她跟打菜阿姨开玩笑，吐槽今天的糖醋排骨太甜，笑着把多给的那块红烧肉夹到我碗里——一切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我心里的疑影却越来越大。那句话像根毒刺，扎在我脑子里拔不出来。
"喏，你最爱的番茄炒蛋。"林薇把餐盘推到我面前，自己端着碗酸菜鱼吃得津津有味，"下午没课，咱们去实验室把上周的结晶实验做完吧？教授说再不出结果就不让我们毕业了。"
实验室。
我的心猛地一跳。陌生号码说时空锚点在实验室的反应釜里，慕容晴约我明晚子时去实验室见凌风最后一面。
她们都指向了实验室。
"怎么不吃？"林薇抬起头，嘴巴塞得鼓鼓的，像只小松鼠，"不喜欢？那我们去外面吃麻辣烫？"
"不用，挺好的。"我拿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
吃完饭，林薇果然拉着我直奔实验室。刷卡进门时，我的手一直在抖。这个待了两年的地方，现在却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熟悉的操作台，林立的试剂瓶，嗡嗡作响的离心机......它们会不会一直都在监视我？
"发什么愣？赶紧配溶液啊。"林薇推了我一把，自己已经穿上白大褂，开始检查仪器。
我机械地跟着做实验，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慕容晴说陈风是她制造的时空投影，可陈风明明给了我银簪碎片；苏菲亚说陈风是我执念产生的幻影，却又知道只有我和凌风才知道的萤火虫的秘密；陌生号码说小心林薇，可林薇一直对我那么好......
到底谁才是可以相信的？
"慕容晴上周也来实验室了。"林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刚好能盖过搅拌器的声音。
我手里的烧杯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
"慕容晴啊，就上次在图书馆跟你说话的那个蓝眼睛美女。"林薇头也不抬地调整着pH计，"你上周不是请假说不舒服吗？她来找过你，在你实验台前站了好久，还动了你的反应釜。"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她动了哪个反应釜？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做高温结晶那个，放在窗边那个大的。"林薇皱着眉回忆，"好像是周三下午吧？当时我问她找谁，她说等你回来拿东西。对了，她还掉了个东西在地上，我帮她捡起来还给她了。"
周三下午。正是我在湖边看到"陈风"被杀的那天！
"是什么东西？"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一个银色的小玩意儿，圆圆的，中间有镂空花纹，像个令牌。"林薇突然哎呀一声，拍了下手，"跟你上次在博物馆买的那个纪念品好像啊！"
青铜令牌！
慕容晴那天是冲着青铜令牌来的！她知道我把令牌藏在反应釜里？不对，我明明一直贴身带着......
等等。上周二晚上我为了做实验熬夜，实在太累就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令牌还在口袋里......难道那个时候被她拿走了？现在我手里这个是......
赝品？
难怪从昨天开始它就一直发烫，而且苏菲亚给我的盒子和展柜里的一模一样......这一切都是圈套！
我猛地拉开通风橱，盯着那个半人高的不锈钢反应釜。釜身冰凉，映出我惊慌失措的脸。锚点真的在这里面？
"你干什么？"林薇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到结晶步骤呢......"
我没理她，颤抖着手转动反应釜的盖子。螺纹很涩，转了几圈才松开。一股奇怪的气味飘出来，不是化学品的味道，而是一种淡淡的、熟悉的檀香。
就像当年凌风书房里的味道。
釜底沉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我预期的时空锚点，而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着的小包。我把它捞出来，油布已经有些腐烂，里面露出一本泛黄的日记。
日记本封面上没有字，但那粗糙的麻布封面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我当年在长安时，用边角料给凌风做的那个笔记本！他说要用来记录我的"奇思妙想"，把那些制碱法、曲辕犁的图纸都画下来。
他居然把这个也带来了？
"语燕？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薇凑过来，好奇地看着我手里的日记，"这是什么？你偷偷藏在反应釜里的？"
我合上日记本，心脏狂跳。现在还不能让她看到里面的内容。
"没什么，就是以前的一个笔记本。"我强装镇定，把日记塞进白大褂口袋，"可能是上次做实验不小心掉进去的。"
林薇狐疑地看着我："是吗？可这个反应釜我们上周才清理过......"
"叮铃铃——"
实验室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林薇的话。一个戴红袖章的保安站在门口，严肃地看着我们："同学，这里不能带外人进来。"
"外人？"我和林薇面面相觑。
保安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我身后："这位先生不是你们实验室的吧？麻烦登记一下。"
我猛地回头。
陈风站在那里，穿着那件熟悉的黑色西装，脸色苍白得像纸。他的左胸口有个深色的血迹，正不断扩大，滴落在洁净的白色地砖上，像绽开的红梅。
"你怎么......"我话没说完，就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
陈风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快走！她们来了！"
他的手冰凉刺骨，没有一丝体温。
"放开她！"林薇突然挡在我面前，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装满浓缩硫酸的试剂瓶，"你是谁？想干什么？"
阳光下，她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那眼神陌生得让我害怕。
陈风没理她，拉着我就往外跑。我踉跄着跟上，白大褂口袋里的日记本硌得我生疼。实验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我好像听到林薇冷笑了一声，又好像是幻觉。
"你到底是谁？"跑到楼梯间，我甩开陈风的手，盯着他胸口的血迹，"慕容晴说你是她制造的投影，苏菲亚说你是我的幻觉，哪个才是真的？"
陈风靠在墙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胸口的血就多一分。他抬起头，嘴角挂着血丝，眼神却异常清亮："我是......李凌风。"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像被雷劈中一样。
"不可能......"我后退一步，摇着头，"凌风已经死了，死在马嵬坡了......苏菲亚告诉我那是时空碎片产生的影像......"
"苏菲亚在撒谎。"陈风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时空管理局一直在追捕我们，因为我们改变了历史。安史之乱......本来应该提前三年爆发的。"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是我用那半块青铜令牌延缓了战争。"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东西，塞进我手里，"这才是真正的时空锚点。"
冰凉的触感传来，是那半块刻着"风"字的银簪碎片。和我之前得到的那几块合在一起，终于凑齐了整支银簪！
"为什么......"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陈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我怕你知道了会恨我。你一直想回家，回到你的时代......"
"那你呢？"我攥紧银簪碎片，尖锐的边缘刺进掌心，"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楼梯间突然暗了下来。不是天黑，而是有人挡住了光线。
苏菲亚站在那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根银色的手杖——正是上次在图书馆看到的那根。她身后站着两个黑衣人，耳朵里塞着对讲机，正是在非遗展看到的那两个。
"找到你了，我的故障品。"苏菲亚一步步走下楼梯，手杖敲击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本来该在唐代就被销毁的实验体，竟然撑到了现在。"
实验体？什么意思？
陈风把我护在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居然是那半块青铜令牌！真品！"她骗了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慕语嫣根本不是普通人，她是时空管理局三百年前秘密启动的'火种计划'的实验品，身体里植入了时空锚点......"
"闭嘴！"苏菲亚突然厉声喝道，手杖顶端的宝石发出刺目的光芒。
陈风闷哼一声，像被无形的力量击中，猛地后退撞在墙上。他胸口的伤口裂开得更大了，鲜血染红了我的白大褂。
"语儿，快走！"他推开我，声音嘶哑，"去实验室，启动反应釜里的装置，只有你能......"
话没说完，他的身体突然开始透明，像信号不良的投影。
"不——!"我冲过去想抓住他，却只捞到一把空气。他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消散，最后只留下一句无声的口型："我爱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模糊了视线。实验室，反应釜......我转身就往楼上跑。
"抓住她！"苏菲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脚步声追了上来，越来越近。我没命地跑着，白大褂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口袋里的日记本和银簪碎片硌得生疼。终于跑到实验室门口，我颤抖着手去刷卡，却发现门禁已经被锁了！
"在找这个吗？"
林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看见她手里拿着我的校园卡，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她身后站着苏菲亚和那两个黑衣人，三个⼈像三座大山，堵死了所有退路。
"是你......真的是你......"我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浑身发冷，"那个陌生号码......提醒我小心你的人......"
林薇笑了，拿出手机晃了晃，屏幕上显示着那个我看了无数遍的陌生号码："答对了。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为什么？"我不解地看着她，"我们不是好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朋友？"林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真以为有人会无条件对你好？从大一入学那天起，我就在监视你了。时空管理局给了我一个任务——如果实验体苏醒，就立刻销毁。"
实验体......又是实验体......
"到底什么是'火种计划'？我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嘶哑，泪水模糊了视线。
苏菲亚上前一步，手杖顶在我胸口，冰凉的触感透过白大褂传来："三百年前，我们发现可以通过修改基因序列，让人类拥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你，慕语嫣，就是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可惜，在第一百七十八次时空跳跃实验中，你失控了，带着一半的时空锚点逃到了唐朝......"
"所以凌风也是你们的人？"我猛地想起什么，"他接近我，也是为了任务？"
"李凌风是个意外。"苏菲亚冷笑，"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历史修正者，却爱上了实验体。他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启动了青铜令牌，不仅延缓了安史之乱，还把你送回了现代......真是愚蠢。"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凌迟着我的心脏。原来长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温馨日常，都只是实验的一部分？
那我对他的感情呢？也是假的吗？
不，不是假的。我的心痛是真的，眼泪是真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都是真的！
"就算我是实验体又怎么样？"我擦干眼泪，直视着苏菲亚的眼睛，"你们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凭什么篡改历史？"
"凭我们是神。"苏菲亚的眼神变得狂热，"我们创造你，自然也能毁灭你。把银簪碎片交出来！"
她的手杖突然收紧，抵住我的喉咙。窒息感传来，视线开始模糊。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锁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林薇愣了一下："谁？"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左耳垂上的蓝宝石耳坠在灯光下闪着光。
慕容晴。
"我说过，明晚子时见。"她举起手里的微型遥控器，笑了笑，"不过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苏菲亚脸色骤变："守护者？你怎么会......"
慕容晴没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把我拉到她身后："你果然在这里。正如我所料，苏菲亚就是时空管理局安插在现代的卧底，她一直在找机会回收你的时空锚点。"
"别听她的！"苏菲亚厉声喝道，"她才是叛徒！守护者早就和黑暗组织结盟了！"
两个女人虎视眈眈，我夹在中间，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慕容晴、苏菲亚、林薇......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好人，可每个人都在撒谎。
"银簪碎片给我。"慕容晴突然回头看着我，眼神恳切，"只有我能帮你复活李凌风。我知道方法，真的。"
复活凌风？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到让我忽略了其中的危险。
"别信她！"一个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循声望去，看见陈风半透明的身影正从楼梯口艰难地爬上来，每爬一步，身体就变得更加透明。
"语儿......别信她......"他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时空法则......不可逆转......"
慕容晴脸色微变，迅速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实验室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闪烁。
"启动时空崩塌程序！"她高声喊道，"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灭吧！"
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灯噼里啪啦地往下掉。苏菲亚和林薇尖叫着抱作一团。慕容晴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滚烫："快走！我带你去找李凌风！"
我回头看着陈风渐渐透明的身影，又看看手里的银簪碎片，心脏像被撕裂成两半。一边是复活凌风的希望，一边是摇摇欲坠的现实。
警报声越来越响，墙壁开始出现裂缝。慕容晴拉着我往反应釜跑，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启动这个，就能打开时空之门。"她把我的手按在反应釜的控制面板上，"快点！没时间了！"
金属的触感冰凉刺骨，控制面板上的按钮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凌风温暖的笑容，闪过长安城的漫天飞雪，闪过马嵬坡的血色残阳。
不管这是真是假，不管前方有什么危险，我都要去看看。
为了凌风，为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了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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