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书册落在地上，发出"啪"的轻响。凌风的目光胶着在我脸上，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春日暖阳穿过槐树叶，在他青布襕衫上绣出细碎光斑。
"姑娘..."他弯腰拾起书册，指尖拂过唐寅的《落花诗册》封面，"你怎知我姓名？"
我攥着匣子的手沁出薄汗，银簪硌得掌心发烫。远处传来灞河的水声，混着卖胡饼小贩的吆喝，是天宝年间长安城特有的声息。
"长安城的春风里，谁不认得李校书郎？"我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后颈的胎记却又开始隐隐作痒——这是时空错乱的征兆。
凌风失笑，眉眼弯成好看的月牙。他将书册夹在腋下，缓步走近："姑娘说笑了。晚生不过是崇文馆里一个校书郎，哪值得'谁不认得'？"他停在三步开外，青布襕衫上沾着些许墨渍，"倒是姑娘...这身装扮，不像长安人士。"
我低头看自己的牛仔裤，膝盖处水洗磨白的纹路在唐代确实扎眼。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几名金吾卫策马而过，盔甲上的明光在日光下格外刺眼。凌风的笑容淡了些，下意识将我往槐树后挡了挡。
"最近城里不太平。"他声音压低，温热的气息拂过我耳畔，"姑娘从何处来？可曾投了客栈？"
"自洛阳来。"我顺着之前的说辞，"还未寻得落脚处。"
他眉头微蹙，像是在斟酌什么。河风卷着水汽飘来，吹动他束发的木簪，露出光洁的额头。这是我记忆里最清晰的模样——不是后来马嵬坡上那个血染征袍的将军，只是个会为了校勘一卷古籍熬到天明的年轻人。
"若不嫌弃..."他声音越发低，脖颈泛起薄红，"舍下尚有空房。只是家徒四壁，怕是委屈了姑娘。"
后颈的痒意突然加剧，我踉跄半步，凌风伸手扶住我。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带着熟悉的松烟墨香。青铜匣子里的银簪剧烈震动，几乎要冲破我的指缝。
"多谢校书郎。"我稳住心神，指尖掐进掌心不让自己失态，"只是男女共处一檐下，怕是..."
"姑娘放心。"他立刻收回手，退后半步拱手行礼，"晚生绝无歹意，只是看姑娘独身在外，又是这身....特别的装扮，恐遭宵小觊觎。"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况且姑娘既知我名姓，想必也听说过我的品行。"
我望着他清澈的眼睛，突然想起那年上元节，他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被拐女童，追着人贩子跑了三条街，最后抱着昏迷的孩子闯进京兆府时，也是这样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那就叨扰校书郎了。"我抚上发烫的后颈，知道这是时空给我的警示——再不找到稳定时空的方法，我或许会像上次那样突然消失。
凌风明显松了口气，眉眼重新染上笑意。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册，小心翼翼掸去封面上的尘土："姑娘有所不知，晚生最近正在校勘一本《周髀算经》，正愁有些地方看不懂..."
他自然地开始说起古籍里的疑难，步履轻快地往长安城方向走去。我跟在他身侧半步，看着阳光在青石板路上画出我们交叠的影子，突然想起刚才他无意识护在我身前的动作。
经过西市胡商街时，一阵琵琶声随风飘来。凌风脚步一顿，侧耳听了片刻："是《凉州词》新调。"他转头看我，眼睛亮晶晶的，"姑娘要听听吗？只需三个铜板。"
我正要答应，青铜匣子突然发出灼热的温度。街对面，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缓步走来，为首之人左眉上有道刀疤——是上次追杀我们的黑衣人的同伙！
凌风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原本轻松的笑容瞬间凝住。他不动声色地将我往身后拉，右手悄悄握住了腰间的短剑剑柄——原来这个时候，他已经佩上了我后来熟悉的那把短剑。
"前面人多眼杂。"他声音平静无波，脚步却加快了几分，"我们抄近路回去。"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闻到那股熟悉的、带着铁锈味的杀气。凌风突然拐进旁边一条窄巷，将我按在斑驳的砖墙后。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白。
"听着。"他低头看着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待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往巷子尽头跑，穿过三个坊..."
"不要！"我抓住他的衣袖，银簪几乎要在匣子里震裂，"上次就是这样！你答应过要听我解释！"
凌风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巷子口传来皮靴踏地的声响。我猛地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熟悉的墨香混着青草气息涌入鼻腔，凌风的身体瞬间僵硬。
追兵的脚步声停在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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