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沧海

深秋的晚风卷着落叶敲在窗玻璃上，丁程鑫对着摊开的语文课本，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页边缘。还有四天期中考试，可朱自清的《春》和曹操的《观沧海》他还没背熟，那些优美的句子和雄浑的诗篇，此刻像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怎么也串不成完整的项链。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他低声念着，刚背到“一切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就卡了壳。他烦躁地把课本翻来翻去，目光落在窗外——梧桐树的叶子已经黄透，和《春》里描写的“嫩嫩的，绿绿的”小草形成鲜明对比。

“要不试试结合画面记？”前桌的语文课代表看出他的窘迫，递来一张自己画的思维导图，“你看，《春》里有春草、春花、春风、春雨，每部分都有关键词。”丁程鑫接过思维导图，眼睛一亮：春草是“偷偷地”“钻出来”，春花是“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春风是“像母亲的手抚摸着你”。他试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春天生机勃勃的景象，再开口背诵时，果然流畅了许多。

背完《春》的前两段，他又转向《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刚念两句，就把“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和“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的顺序弄混了。他索性站起来，走到教室后排的空地，张开双臂模仿曹操登高望远的姿态。“想象一下，你站在海边，看到海水荡漾，山岛挺立，树木茂盛，秋风一吹，海浪翻滚……”他一边默念，一边比划，仿佛真的置身于碣石山下，感受着那份雄浑壮阔。

不知不觉，晚自习的灯光变得柔和。丁程鑫回到座位，拿出笔记本，把《春》里的比喻句和拟人句一一摘抄下来：“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鸟儿将窠巢安在繁花嫩叶当中，高兴起来了，呼朋引伴地卖弄清脆的喉咙”。他又在《观沧海》的诗句旁标注出意象：沧海、山岛、树木、洪波，还有“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所展现的开阔胸襟。

“丁程鑫，还没走啊？”班长收拾书包时路过他的座位，“我刚背《观沧海》时，把‘幸甚至哉，歌以咏志’编成了口诀，你要不要试试？”丁程鑫连忙点头，跟着班长念了几遍，果然印象深刻。

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课本上。丁程鑫合上书，闭上眼睛，《春》的清新灵动和《观沧海》的豪迈奔放在脑海里交织。他轻轻开口，从“盼望着，盼望着”到“歌以咏志”，竟然一字不落地背了下来。

他收拾好书包，走出教室，晚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丁程鑫握紧拳头，心里满是踏实——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诗文，此刻都成了他备战期中考试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