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室的空调坏了。
马嘉祺抹了把额头的汗,落地镜里映出他微微泛红的脸。音响里播放着新歌的伴奏,鼓点震得地板发颤,但他总觉得今天的镜子有些不对劲——
镜中的自己,轮廓边缘泛着一层极淡的血色。
“马哥,走位!”刘耀文的声音突然从右侧传来。
马嘉祺猛地回神,迅速侧身滑步,却在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镜中的自己竟慢了半拍——
镜中人没有跟着他动。
那分明是他的脸,却披着一副破碎的玄铁重甲,甲缝间渗着暗金色的液体,手中还握着一柄断裂的长戟。镜中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嘴唇开合,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来不及了。”
“——咚!”
马嘉祺一脚踩空,重重摔在地板上。
“马哥!”丁程鑫第一个冲过来扶他,“你这两天怎么回事?老是走神。”
马嘉祺喘着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刚才那一瞬,他分明闻到了铁锈味——不是汗水的咸涩,而是真正的、带着腥气的血。
“我没事。”他撑着丁程鑫的手臂站起来,再抬头时,镜子已经恢复正常,映出七个大汗淋漓的少年。
宋亚轩靠在把杆上喝水,锁骨处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被什么烫伤了。贺峻霖第三次掏耳朵,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严浩翔低头盯着自己的右手,指尖神经质地抽搐,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继续吧。”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把那个荒谬的幻觉压下去,“最后一遍。”
音乐再次响起时,天花板上的LED灯管突然“滋滋”闪烁了两下。
贺峻霖听见了剑鸣。
起初他以为是耳机漏电的杂音,可当他摘下耳机,那声音反而更清晰了——像是千万把剑相互刮擦,又像某种古老金属在深渊里震颤。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忍不住问。
张真源茫然摇头,刘耀文甚至笑着伸手探他额头:“霖霖,你是不是练舞练出幻觉了?”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僵住了。
镜子裂了。
不是普通的碎裂,而是如同被无形巨刃劈开,蛛网状的裂痕瞬间爬满整面墙。裂纹中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沿着镜面缓缓下滑,在镜框底部积成一滩刺目的血洼。
“这……这是特效吧?”刘耀文干笑着后退半步。
严浩翔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指缝间迸出几缕细小的蓝色电光。“啪”的一声,他身旁的矿泉水瓶炸成了碎片。
宋亚轩觉得锁骨要烧穿了。
那块巴掌大的皮肤烫得像烙铁,他咬牙掀开衣领,赫然看见原本淡粉色的胎记变成了赤金色龙鳞纹路,正随着他的呼吸明暗闪烁。
“轰——!!!”
整栋楼剧烈摇晃,天花板簌簌落灰。远处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尖叫。马嘉祺扑到窗边,瞳孔骤然紧缩——
三百米外的写字楼被某种巨型触须拦腰绞碎,混凝土和钢筋像玩具一样崩塌。灰紫色的雾霭从地缝中涌出,所过之处,路灯和汽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成渣。
最恐怖的是天空。
原本湛蓝的天幕被撕开一道横贯城市的裂口,裂口深处,一只由亿万蠕动黑须构成的“眼睛”正缓缓转动,冰冷地俯瞰人间。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啊?!”丁程鑫的声音变了调。
仙帝的咆哮就在这时穿透所有人的脑海:
“浩劫已至——七将速归!!!”
严浩翔的右手炸开了雷暴。
粗壮的蓝白色电光从他掌心喷涌而出,直接将天花板轰出直径两米的大洞。透过破洞,他们看见更多触须正从云层中垂下,所到之处高楼倾塌,爆炸的火光染红了半座城市。
“我的手……我的手!”严浩翔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缠绕电弧的五指。
宋亚轩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锁骨处的龙纹彻底活了,赤金色的火龙虚影破体而出,将他的T恤烧成灰烬。龙影盘绕在他赤裸的上半身,鳞片摩擦发出金属般的铮鸣。
“别碰我!”贺峻霖突然抱头蜷缩起来,“万劫……万劫剑在哭……”他的耳孔渗出鲜血,仿佛有无数利刃在颅内刮擦。
马嘉祺的视野开始扭曲。镜中血甲的幻象与现实重叠,他看见自己抬手时,小臂浮现出玄甲特有的鱼鳞纹路。某种古老而暴戾的记忆碎片在脑内炸开——
尸山血海的战场上,七具顶天立地的神将尸骸。
其中一具,穿着和他此刻幻视中一模一样的玄甲。
刘耀文突然指着窗外尖叫:“那东西朝我们来了!”
一条直径超过十米的触须碾碎街道,直奔练习室而来。触须表面布满吸盘,每个吸盘里都嵌着颗惨白的眼球,此刻正齐刷刷地盯着他们。
马嘉祺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非人的低吼:
“结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