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虚妄,是现实,是沉迷还是清醒?不知道,不懂也不想知道。在这俗世洪流中,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
本来以为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疼,习惯了孤独寂寞,也习惯了哪怕明知会遍体鳞伤却还是一头撞上去的苦涩,可是啊,在深夜,在被黑暗包裹的瞬间,还是会疼到发抖,疼到蜷缩,可是,我不是早已麻木了么?
彻骨的疼和冷,原来我从未忘记,可笑的是我还以为我早已忘记,只要忘记了,就不会再觉得疼了,这样,就可以看着自己一次次的撞了南墙却还不死心。
只穿过一次莫名消失的裙子,只玩过一次好不容易求来的玩具,只存在过短暂时间的科学道具,最后啊,两个在妹妹处找到,一个在铁路旁边的草丛中找到,我又该说什么?又还能说什么?说我的愤怒?说我的不平?说我的委屈?可是那异样的眼神,那高高举起的棍子,那宛如利剑的话语,最后剩下给我的的只有忍让,只有不反抗,只有沉默。
我不是一个话少的人,也不是害怕和外界接触的人,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沉默成了我唯一的语言,封闭自己,成为我唯一的保护色。看啊,看他们高高在上的眼神,看他们凉薄的嘴脸,看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 ,怪我,怨我,因为我,可是,我又何德何能?给我带上如此的高帽。
母亲你总说,你是因为我们所以才不选择离婚,因为我,才选择忍耐,看,多么无奈多么高尚,可是这样的话,你自己信么?说我不叫你们爸爸妈妈,而只是疏远的父亲母亲,你们可真,我原是连父亲母亲都是不想唤的?当年如果不是奶奶,我想,我们大概已经同归于尽了吧。
也许,这样也好,我们啊就可以继续互相折磨了,你看,我是不是如你所愿?
你说,你对不起我同母异父的姐姐,所以想要弥补,你说,因为弟弟最小,所以你会下意识偏疼,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是不是在你所有的规划里,从来就没有过我,而只是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正眼看我这一个女儿?看吧,我多可笑,到如今我都还在想着,你能正眼看我哪怕一次,可惜啊,从未有过。
永远忘不了你把东西扔我面前的施舍与警告,永远忘不了父亲铁棍落在身上有多疼,永远忘不了那巴掌有多响,更永远忘不了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
记得你在我婚礼上的惺惺作态,喝醉酒哭红了眼的模样,后来生了孩子后和我说你亏欠我的样子,简直虚伪的令人作呕,怎么,是想彰显你对我有多好么?让人指着我的脊梁骨说我的不是?呵呵,那又怎样?这里面又有几分真心,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被指脊梁骨又如何?我早已习惯了啊,这么多年来,我被指的次数少了么?虚虚假假,谁又分得清?
你们可曾知晓,有人说我,十几岁的年纪,七老八十的心理,这么多年,你们让我学会了不去计较得失,不去关注所有的事物,让我身心俱疲,在没有精力。
是,我是选择了结婚,可,那时我唯一能够选择的只有两条路啊,一是鱼死网破,二是借着结婚跳出这个圈子,可我从来没有选择的资格,选择结婚,看似是自己选择,决定权在我,可,你们是什么打算,我心知肚明,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因为我还不能离开,时间还未到,还想在看他一眼,还没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我怎么能离开?怎么敢离开?也怎么敢变?
可命运好像永远都是如此残忍,等了十五年,坚持了十五年,无数次都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了,记忆里的容颜却又清晰浮现,你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让我怎么放弃?那个午后,你画画时的模样,你认真的模样,你笑的模样,叫我怎么放下?经文里说,所谓放不下都只是因为还不够痛,痛够了,自然就放下了。可是怎么办?即使痛到灵魂,我也不愿放下呢。
最是好笑的是,在最不该懂爱的年纪,懂了什么是爱,而在最该懂爱的年纪,忘了如何去爱。十五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五年呢?
把爱全给了你,甘愿让你成为我的执念,甘愿为你束缚在原地,可是,谁又知,我最厌恶束缚了?从小到大从未自由过,可,因为你,我坚持了下来,也甘愿被束缚,甘愿等待,等待一个不可能会有的结果。
笔下三千笔墨,台上粉墨登场。
或许我早就疯了吧,所以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