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姨看着爱奴眼中不屈的恨火,那火焰似乎灼伤了她眼底深处的某些东西。她突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爱奴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爱奴被打的偏过头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春姨这一巴掌
春姨的声音冷的掉渣
春姨打你不识抬举,不懂惜福!
她猛地掐住爱奴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两个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缠,一个温热,一个带着灼热的血腥味。
春姨你的命,你的恨,包括这颗痣...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碰!包括你自己,懂吗!
她的话仿佛是低声地诅咒,带绝对的占有 和疯狂的执着。爱奴在屈辱和悲痛中,看着近在咫尺的艳丽面容,那双凤眸里闪动的是比芍药的铁钎让她更为恐惧的东西——一种要将她连带骨血都吞下去的、扭曲的爱欲与毁灭欲。
...
深夜,女眷专用的简陋澡堂里水汽弥漫。疲惫麻木的妓女们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沉默的洗刷着白天的污秽。这是少数可以短暂放松,也是信息悄然流动的角落。
顾晚将自己隐在水汽最浓的角落,耳朵却竖着。她需要更多关于飞燕巢和小桃红的更多信息,白天厨房里的暗探让她得知,账册由内院一个叫福伯的老张方管理着,辰时会去找前院相熟的老龟公下棋。
另一边,爱奴独自缩在另一个角落,脸颊的红肿在蒸汽中若隐若现。春姨的巴掌和那些话,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她机械的擦拭着身体,目光空洞。
一个细小的声音飘进顾晚耳朵:小桃红也是命苦,昨晚伺候那个煞星。
谁说不是呢,听说福伯记档时手都抖了,那位的名字...
声音很低,被水声掩盖。
顾晚精神一震!福伯!记档!她必须想办法看到那份记档!
就在这时,爱奴那边传来轻微的动静。一个看起来很小的妓女怯生生地靠近她,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布巾,指了指她红肿的脸颊,小声道
用...热水敷敷
爱奴愣了一下,没有接,眼神依旧戒备
那小姑娘有些尴尬,小声道
芍药姐姐...其实平时挺和善的...她也是嫉妒疯了才...
顾晚的目光穿过水汽,与爱奴空洞而警惕的眼神短暂交汇。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这个小丫头可以用!
澡堂的蒸汽氤氲,掩盖着各自的心思。顾晚需要一个接近账房的理由,而刚刚那个心善的小丫头,或许可以帮忙。
第二天清晨,厨房后巷。空气中弥漫着隔夜泔水的酸腐气味。顾晚缩在堆积的破箩筐后,目光紧紧着通往内院账房的那扇小角门。福伯会从这里出来找龟公下棋,耗费约莫半个时辰,这是他唯一固定离开账房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巷口传来咳嗽声。顾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机会只有这一次!
就在福伯佝偻着身影即将消失在巷口时,顾晚猛地从箩筐后窜出手里端着一盆刚从炉膛掏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炉灰。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脚下一个不稳,整盆炉灰朝着福伯脚下泼去。福伯啊一声,引来了账房的守卫。
顾晚哎呀,对不住!对不住!
顾晚尖叫着,两个守卫把福伯挡在身后,注意力完全被顾晚的尖叫吸引怒骂到
小贱蹄子,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