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鳞临朝

**寅时，金銮殿。**

江临川右臂的金鳞在朝服下若隐若现，脊背上的龙纹婚书随着呼吸微微发烫。顾寒声倚在龙椅上，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扶手，心口逆鳞处嵌着的祖印泛着淡淡金光——那是昨夜洞房时，江临川以血脉重新熔铸的印记。

御史大夫死死盯着丞相袖口滑出的一线鳞光，玉笏"啪"地砸在地上："陛下！人龙殊途，岂可同朝理政——"

话音未落，顾寒声的龙尾突然扫过丹墀，将地上玉笏碾成齑粉："张卿眼力不错。"帝王金瞳竖起，指尖轻敲心口逆鳞，"可惜看错了地方。"

玄铁扶手应声碎裂，露出内里暗藏的墨紫蛊壳——正是太后当年嵌在龙椅中的噬心子蛊残骸！江临川右臂金鳞骤然暴长，如利刃般剜出整团蛊尸，黑血溅上御案时竟腐蚀出"同寿"二字。

**辰时，相府旧址。**

枯井旁的梅树突然开出赤红花朵。江临川站在树下，指尖抚过树干上深深的刀痕——那是五年前顾寒声为他挡箭时，箭矢贯穿树干留下的印记。

"陛下早知道这里是蛊脉源头？"他望向正在检查古井的顾寒声。

帝王龙尾缠上梅枝，将一朵血梅别在他耳际："朕更想知道......"逆鳞突然挑开他衣领，"你何时把幼时埋的糖罐挖出来的？"

井沿旁的小土坑里，粗陶罐中躺着早已干涸的麦芽糖，罐底刻着歪歪扭扭的"寒川"二字。

**午时，逆鳞诏书。**

顾寒声捏着江临川的指尖按向自己心口："摸到鳞下的凹痕了？"

指腹下的逆鳞微微翘起，露出刻在血肉上的传位诏书：【朕若身陨，以江临川心口祖印为凭继位】。

"陛下！"江临川猛地抽手，却被龙尾缠住手腕拽回，"这不合——"

"嘘。"帝王咬破他指尖，将血珠抹在诏书末尾，"朕的规矩才是规矩。"

鲜血渗入字迹的刹那，江临川脊椎上的婚书烙痕突然灼亮。院外老梅树无风自动，花瓣如雪纷扬，落地竟化作细小的金鳞。

**亥时，鳞梦交缠。**

江临川在寝殿温泉中醒来，发现顾寒声正用舌尖舔舐他后颈新生的鳞片。昨夜褪去的蛊毒在皮肤下凝成淡金纹路，随着帝王唇舌游走而微微发亮。

"痒......"他缩了缩脖子，龙尾却不自觉缠上顾寒声的腰。

"这里长的是护心鳞。"帝王齿尖轻磨他锁骨下的一片金鳞，"往后朕的逆鳞......"手掌抚向他后腰，"就交给你来梳了。"

鎏金更漏滴答作响。两条龙尾在氤氲水汽中缠成结，将漂浮的梅瓣绞成金红汁液，恍若当年琼林宴上，两人错饮的合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