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阙对着化妆镜补口红时，镜面反射出正在玄关穿鞋的林晓蕴。她故意将口红涂出界，鲜红的膏体像血痕划过苍白的下巴。
"姐姐要出门啊？"林晓阙转身时已经换上甜腻的笑容，短裙下的双腿交叠出诱人弧度。她注意到林晓蕴今天穿了那件墨绿色丝绸衬衫——上周父亲从米兰带回来的限量款，本该属于她的礼物。
林晓蕴系鞋带的手指顿了顿，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阴影。"实验室数据需要复核。"她的声音像浸过冰水，连眼神都没分给妹妹半分。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林晓阙抓起玄关的陶瓷摆件砸向墙壁。飞溅的碎片中有她十二岁生日时拍的全家福，照片里母亲涂着同样色号的口红，将戴着婚戒的手搭在继父肩上。而林晓蕴站在最边缘，白裙子像道永远擦不掉的污痕。
主卧传来母亲慵懒的询问声，林晓阙已经踩着十厘米高跟鞋旋风般冲进林晓蕴的卧室。衣橱里挂着按色系排列的衬衫，梳妆台上护肤品列队般整齐。她抓起那瓶雪松味的香水往自己颈侧猛喷，直到呛得咳嗽起来。
"装模作样。"林晓阙冷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十七岁那年她偷偷往这瓶香水里兑过花露水，林晓蕴却像没察觉似的继续使用。这种不动声色的蔑视比任何反击都令人发狂。
梳妆镜右下角贴着张便利贴，是林晓蕴工整的字迹："于琛，周五19:00校庆"。林晓阙用口红在镜面上画了个扭曲的笑脸，鲜红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她知道那个总穿白衬衫的学生会主席，更知道全校都传他是林晓蕴的男朋友。
手机在包里震动，闺蜜发来泳池派对的定位。林晓阙对着全身镜调整深V领口的弧度，锁骨下方还留着昨晚那个篮球队员的吻痕。她突然想起十四岁那个雨夜，撞见林晓蕴在琴房给流浪猫包扎伤口的样子。当时她故意把伞扔进水沟，回家却看见父亲正用毛巾给林晓蕴擦头发。
"凭什么？"林晓阙将梳子狠狠掷向镜子，裂纹中她的脸分裂成无数碎片。母亲总说她们姐妹该亲密无间，可每次她假装亲热地去挽林晓蕴的手臂，对方身体僵硬的反应都像在扇她耳光。
毕业典礼那天阳光毒辣，林晓阙在树荫下看着于琛给林晓蕴披上学士服。她数到第三十七次林晓蕴推眼镜的动作时，突然发现姐姐左手无名指有道细小的伤口。这个发现让她莫名兴奋，就像小时候找到林晓蕴珍藏的童话书时那样。
"学长。"林晓阙拦住独自取饮料的于琛，故意让冰镇柠檬水打湿他的衬衫前襟。她道歉时手指在他胸口徘徊，能感觉到对方骤然加快的心跳。"更衣室在文艺楼二层哦。"她眨着眼暗示，舌尖轻轻扫过下唇。
更衣室的门锁咔哒合上时，林晓阙已经扯开了于琛的领带。男生慌乱的后退撞上衣架，她趁机将他的手腕按在镜面上。"晓蕴从来不会这样对你吧？"她咬着他的耳垂低语，满意地看到镜中自己胜利的笑容。
"你们不是情侣吗？"林晓阙的指尖划过于琛发烫的脸颊，"她连吻都不让你碰？"
于琛突然笑出声，这个反应比耳光更令人难堪。"晓蕴没告诉你？"他轻松挣脱钳制，"我们只是互挡桃花的协议关系。"他整理衬衫的动作从容不迫，"包括现在——她让我配合你演戏。"
林晓阙涂着丹蔻的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血痕。礼堂传来欢呼声，透过窗户能看到林晓蕴作为毕业生代表站在聚光灯下，连头发丝都透着令人作呕的完美。
"有意思。"她突然凑近于琛的领口嗅了嗅，"雪松混着鼠尾草，果然是姐姐喜欢的味道。"转身时裙摆扬起傲慢的弧度，"告诉她游戏升级了。"
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花，林晓阙晃着香槟杯打量不远处的林晓蕴。姐姐今天罕见地穿了露背礼服，脊骨线条像串珍珠没入腰际。她注意到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频繁给林晓蕴斟酒，而姐姐的耳尖已经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当林晓蕴第三次扶额时，林晓阙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我送姐姐回去。"她抢在金丝眼镜之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林晓蕴，对方滚烫的皮肤让她想起发烧那年初冬，林晓蕴彻夜给她换冰毛巾的事。
酒店电梯里，林晓蕴整个人软得像融化的雪。林晓阙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突然扯开姐姐的衣领——锁骨下方有块指甲盖大小的红斑。她的大脑轰然作响，那个金丝眼镜往酒里加了料。
"活该。"林晓阙把房卡拍在感应器上，却想起大三那年自己食物中毒，是林晓蕴背着她跑了三公里去医院。当时伏在姐姐单薄的背上，她闻到的也是这种雪松混着药香的味道。
林晓蕴被放在床上时发出小猫似的呜咽，林晓阙站在床边解自己裙子的拉链。月光从落地窗漫进来，给姐姐裸露的肌肤镀上瓷釉般的光泽。当她扯开那件昂贵的礼服时，呼吸突然凝固在胸腔——林晓蕴平坦的小腹下方，存在着不该有的器官。
"原来如此。"林晓阙的指尖在发抖，却不是因为震惊。所有零碎的线索突然串联：父亲偶尔欲言又止的表情，母亲提起林晓蕴时古怪的微笑，还有那些永远关着门的更衣时刻。她俯身时尝到嘴角裂开的血腥味，"难怪他们都讨厌你。"
林晓蕴在药效下无意识地挣扎，双腿踢蹬出脆弱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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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林晓阙在浴室呕吐，镜中的自己嘴唇红肿，脖子上全是抓痕。床上的人影还在昏睡，纯白床单上沾着几点暗红。她穿衣服时发现林晓蕴的手机亮了一下，锁屏是她们六岁时的合影——那天她故意把姐姐推下秋千，却没想到对方还留着这张照片。
三个月后在纽约公寓的浴缸里，林晓阙盯着验孕棒上的两道杠发出歇斯底里的大笑。她记得那晚自己故意没做任何措施，就像小时候故意打翻林晓蕴的生日蛋糕。温水漫过她隆起的小腹，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消息："晓蕴申请了无国界医生，下周去非洲。"
宫缩在深夜袭来时，林晓阙正梦见林晓蕴给她梳头。剧痛让她从床上滚下来，羊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她爬向浴室的过程中撞翻了香水架，雪松的味道洪水般漫过鼻腔。当指甲在瓷砖上刮出刺耳声响时，她突然想起那个罪恶的夜晚，林晓蕴最后无意识的呢喃似乎是她的名字。
未雨绸缪怎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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