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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住手！”妖力震开了包拢的砂石，一个乳白色的巨大丝茧暴露在了视野当中，那只蜘蛛精抹掉唇边的鲜血，冷岑岑的视线落在哀嚎着的妖怪们身上。
“一直躲在天上的胆小鬼们，现在轮不到你们来耀武扬威。”
涂山清清的脚步分毫不停，越过那只妖怪就扎向了乱石堆，双手胡乱的扒拉着石块：“白月初，臭道士！”
这只蜘蛛精都没事，白月初那么厉害，肯定也不会有事。
一定不会有事！
她不管不顾地胡乱扒拉着石块，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无形的屏障给隔绝了，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管。
哪怕是那双白皙的手已经被石块磨出血来了，但她始终都没有停止动作。
眼泪不断从颊边滑落，滴在手背上。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拖累了白月初……如果有自保的能力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
远处的高空突然传来一声狐嚎，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滞，所有的妖怪都安静了下来，冰冷恐怖的妖气由远及近压迫而来。
“哒——”
尖锐如刀锋般的红色高跟鞋踩在遍是瓦砾的地面上，衬托在长袍边缘的白色狐毛扫过艳红的鞋面，来人的声音高远清透，带着似笑非笑的轻蔑和不悦。
“小妹啊，你该不会以为，姐姐不在家，你就有机会了吧？”
紫发狐耳的艳丽女妖缓步而来，漂亮的如同古时画本中所描述的那种勾魂摄魄的艳鬼。
“快跑！！”
紧随身后的冰冷寒气却远远它们要快的多，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除清瞳以外的妖怪们就被冻成了冰雕，这些冰雕甚至还维持着逃跑的姿势，就连脸上的恐惧神情都还僵着。
而造成这一切的女妖却还指尖都没动一下，对于她来说，要施展妖力就只是呼吸般随意简单。
“雁过拔毛，兽走留皮。"巨大的九尾虚影跟随在紫发狐妖的身后，慵懒的舒展开来，"姐姐说过了，那本天书，你——不配。”
随着女妖的步步逼近，以及她身后的九条狐尾，那只蜘蛛精的脸色也惨白了下来。
本能的对这妖力以及来者的恐惧使得涂山清清僵直了身子。双手在不停的颤抖。
“涂山雅雅……”
她的名字从蜘蛛精的口中脱口而出。
这种强大到能阻断她法力流动，让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的强大妖气，还有对狐妖一族来说，彰显着至强者的九尾，这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妖盟的盟主，九尾天狐——涂山雅雅。
……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蜘蛛精的狠话放到一半就哑住了，因为涂山雅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只是维持着先前的步调与她擦身而过，站定在涂山清清的面前。
涂山雅雅抬眼看向她，眼中唯有嘲笑和那说不清的惋惜。
“清清啊，闹够了，就该回家。非逼得姐姐亲自来请你回去？”
清清！！！
蜘蛛精瞳孔一缩，绷直了身子，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是她吗？那个她苦苦追寻了几百年的她吗？!
涂山清清！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
女声听起来舒缓柔和，但其中的不以为意和冷漠却不容忽视。
涂山清清跪坐在地，仰头看向自己的大姐，难得的伸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
“姐姐……帮帮我。"先前干涸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大姐的身上。
“求您了，求您救救他吧。只要您能救他，我就跟您回去，再也不逃了。”
涂山雅雅单手搭在后腰上，上身低俯：“真感人啊，他是你什么人。宁愿牺牲自由也要求我救他？”
“但……”
“我大老远赶过来，可不是为了救个臭道士的。”涂山雅雅收回食指，朝着涂山苏苏勾了勾，揣在怀中的纯爱天篇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抽了出来，向涂山雅雅漂浮过去。
“我早说过了，这本天书……你、不、配！”
“不要！”涂山苏苏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跳起来就把天书抱进了怀里，可以她的力道却根本不能把纯爱天篇收回，只能不上不下的挂在半空中僵持，“姐姐，天书我不能给你。”
涂山清清见状连忙起身挡在苏苏面前拼命的摇头。
“不能……不可以！”这本天书是他用命换来的，不论是苏苏还是她，都断然不会让它落入别人手中！
“你们这是在，违抗姐姐吗？！”涂山雅雅嗤笑一声，食指缓缓抬起，在半空中虚画出一道弧线，涂山清清赶紧转身死死抱住苏苏。
紧接着她们连同抱着的天书一起，狠狠地砸进了残垣断壁当中。
“小妹，你再这么不听话，姐姐可要生气了。”
中途她和苏苏换了个位置，背朝地，防止苏苏受到伤害。
大部分伤害全部集中在了背上。好疼啊。
苏苏蜷缩在她的怀里，连捧着天书的手都在抖，却始终不肯松开。
“我知道我很笨，很没用……可我每天都在拼命练习法术，没日没夜的读书学习，然后……然后去拼抢散派任务，为的就是……像姐姐们一样做个堂堂正正的狐妖！"
“……”
涂山清清静静的听着苏苏诉说的一切，为她感到不平。
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就是不愿意认可苏苏呢？
“有理想，姐姐支持你。”凛冽刺骨的寒气以涂山雅雅为中心扩散开来，舒展开的九尾铺天盖地，笼罩出一片暗沉的阴影，红衣紫发的妖盟盟主凭风而立，嘴角划出冷漠的笑意，“那么姐姐就送你去下辈子实现这个理想吧，因为——你这辈子，天赋不够啊！”
一时间肆虐的寒气就像是找到了方向，无形的刺骨阴冷席卷而来。
“姐姐……”
姐姐要杀了她？？
不行！
清清还在这里！清清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想要自由而已！她做错了什么！
“不可以！不可以……”
是了。
她这么没用，任何事都做不好，一点都不像涂山妖狐，当不了红线仙，甚至连作为姐姐的责任都做不好，就连到死还要连累自己的妹妹……
涂山清清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寒气不是从外袭来的，而是从心底，从四肢百骸涌上来的，冻的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显然注意不到眼神已经涣散了的涂山苏苏。
“对不起……”
对不起，她还是太没用了。对不起……臭道士……白月初……白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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