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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世上再无东方月初。”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在帮助东方月初埋葬了他的父母时，涂山清清也不自觉得流下了眼泪。
“那东方哥哥你会继续留在涂山吗？”
这句话不自觉的便脱口而出了。
“虽然瞒过了那些道士，但是我一旦离开涂山，依旧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如果可以帮我个忙的话……”
“我想留在这里。”
“陪着清清长大。”
……
“等你，学会如何爱人。”
……
混蛋。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说好的陪我一起长大？说好的要等我的？
……
人类，都是骗子……
骗子……
你们都一样。
……
东方月初要离开涂山的前一天，清清其实一直在后面跟着，看他在仓库放火，看他拿着糖葫芦在苦情树下张望，看他……因为没等到她，而一步三回头。
不明白为什么讨厌那里还要回去，也不明白当初说人类伪善的他突然暴露姓名，因此涂山清清不想见他。
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听到……
另一个答案。
或许说，无论他回答什么，她的心里都不会好受。
可她本就是苦情巨树的化身。
情之一字，在人与妖之间本就难如登天，又岂能让它的本源再因为顾虑而留有遗憾。
……
那天涂山清清生了一场大病。
高烧不止，但妖力却突然大幅增长，甚至堪比妖皇。
苦情树的想法只不过就是，她的执念，由本体替她去完成。
因为妖力增长，涂山清清自己的衣服是穿不了了，红红姐不在涂山，也只好去了东方月初的旧住所寻了套衣服随意套在了身上。
本来想着要去撵他，立马讨个说法，却在门口停住了。
积蓄了数日的泪水，今日终于如同决堤的泉水般倾泻而出，再也无法抑制。
东方哥哥……
好狠的心。
他把有关涂山的所有回忆都留了下来。
她送给他的泥娃娃依旧坐桌子上，还有她送给他的护身锦囊一并被丢在了这里，像她一样。
“东方哥哥不要咱们了……”
……
“铃——铃——”
本来刚忽悠完涂山蓉蓉要逃跑的东方月初，听到传来的铃铛声，和四溢的强大妖力，还以为是涂山红红回来了。
挠着头打着寒颤脑子一直在转，想一个如何能不挨揍又能逃走的办法。
结果迎面撞上了刚回来的红红。
那……身后的人，是谁？
往事的一幕幕在此刻再次浮现，初见之时恍如隔世，饶是有万般不舍，可挽留之言仍如鲠在喉。
一个闪身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了东方月初的脸上。
他没有躲，却也没有抬头看他。
“都不要了是吗？”
“一定要走是吗？”
清清紧紧握着手里的锦囊袋子，眼睛猩红地盯着他。
“好啊。”
“要走，就走呗。”
仓库的那把火原本是为了保护涂山免除其他妖怪侵袭的，而此时却成为了断绝他们二人之间的利器。
随着火光闪过，本就娇小的锦囊，瞬间变化为灰烬，只留下混在风中淡淡草香。
那个少女没日没夜，不知拆了又改多少次，也不知手指被扎破流血多少次，就为了送他一个生辰礼的小锦囊，被她亲手摧毁了。
……
“把选择留给他们吧。”
二人擦肩而过，谁都看不清谁的面庞。
清清看不到东方月初走时流下的泪，就像他也看不到她早已经模糊的双眼。
最后她还是因为距离苦情树太远，病得太重支撑不住这句身体，变回了小孩模样晕倒了。
“小妹这又是何苦呢。”
“可能她真的不想再失去第二次了吧。”
这一次她甚至都没再问过。
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人妖之恋，其实念想留的太多，最痛苦的是妖不是吗？
苦情巨树，其实在明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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