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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血舆为棋 · 舌战无声

病弱长公主靠嘴炮续命

晨光刺眼。

谢昭眼皮颤了颤,她转动眼珠,视线模糊,聚焦在床榻边。

至从上次昏迷后,谢昭每日能清醒几个时辰。

沈危高大的身影,堵在床前。

玄甲未卸,一身洗不净的血腥和汗味。

他手里捏着份军报,指节用力到发白。

“清江浦,水匪啸聚,劫了七艘官粮船。”

他抬眼,赤瞳锁住,她苍白虚弱的脸。

“你某的局,现在……” 他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哑巴了?”

“怎么玩?”

谢昭眼皮都懒得抬,枯瘦的手指,指向矮几一角,一盒新开的朱砂。

沈危拧眉,抓起朱砂盒,粗暴地拍在她手边。

“画!”

似乎是许久没有听到,讥讽谩骂,心里缺少什么一点,焦躁不安。

“老子没空猜哑谜!”

谢昭指尖抖了抖,沾上刺目的朱砂。

冰凉的指尖,悬在漕运图上空。

微微颤抖着,落向清江浦下游,一处毫不起眼的芦苇荡岔口。

重重画了一个猩红的圈。

“这里?芦苇荡,水流平缓”,沈危凑近,浓眉拧成死结。

他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纸上谈兵?”

“水匪不是傻子!”

“会钻这死胡同?”

谢昭指尖未移,朱砂在纸上洇开一小团。

她掀起眼皮,灰败的瞳孔,冷冷扫过沈危,那眼神,像看一块朽木。

唇角缓慢地,扯出一个无声的讥诮。

沾满朱砂的指尖,在圈旁,点了点,又点了点,笃定,不容置疑。

沈危被她看得心头火起。

“好!”

他猛地直起身,玄甲碰撞出冷硬的响。

“本王姑且信你这次!”

“若扑空……”

他俯身,阴影笼罩她,带着血腥味的威胁。

“你这辈子……”

“别想再开口骂人!”

心里却是另一外声音。

“不骂?本王还怎么活?”

谢昭闭上眼,懒得看他,呼吸微弱,胸口幽蓝毒纹,随着心跳,忽闪忽闪的。

三日后,清江浦。芦苇荡。

浓雾弥漫,水汽腥冷,十几艘蒙着黑帆的快船,滑入岔口。

船头,站着个疤脸独眼大汉,腰挎九环鬼头刀,正是水匪头子“翻江蛟”。

“停!”

他抬手,独眼警惕地扫视,死寂的芦苇荡,只有水波轻拍船身。

“妈的……” 他啐了一口。

“沈危那疯狗……”

“追得真紧……”

“这鬼地方……”

“够他找三天!”

话音未落。

“嗡”

弓弦齐鸣,撕裂浓雾,犹如地狱丧钟。

“敌袭!” 水匪凄厉尖叫。

密如飞蝗的箭雨,暴射而下。

“中计了?” 翻江蛟目眦欲裂,鬼头刀狂舞。

“撤!快撤!” 他嘶吼,船队乱作一团!

“慌什么!” 一个阴冷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沈危,玄墨王袍,踏着染血的船板,重剑拖在身后,剑锋在木板上,划出刺耳的长痕。

“藏头露尾的鼠辈……”

“也配…在老子的地盘…翻江倒海…?”

翻江蛟猛地转身,独眼血红!

“沈危?”

他狂吼,鬼头刀带着腥风,劈头斩下!

“爷爷跟你拼了!”

沈危不闪不避,赤瞳燃着暴戾的火焰,重剑后发先至。

火星四溅,鬼头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巨力震得,踉跄后退。

“就这点力气?” 沈危冷笑。

“也敢…劫老子的粮?”

翻江蛟狼狈翻滚,惊魂未定。

沈危的剑,直刺心窝!

“噗!”

剑锋入肉,刺穿肩胛,翻江蛟惨嚎,剧痛激发凶性,他竟不退反进,任由重剑贯穿肩膀。

鬼头刀,狠戾无比,捅向沈危腰腹。

“死吧!”

沈危赤瞳一缩,重剑被卡在骨缝,抽剑不及。

“嗤啦!”

鬼头刀锋,撕裂玄墨王袍,在他腰侧,划开一道血口,不深,却足够羞辱。

“哈哈哈!”

翻江蛟满脸是血,状若疯癫。

“什么狗屁摄政王?”

“不过如此!”

“爷爷的……”

他话音戛然而止。

沈危腰侧的伤口,鲜血渗出,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

赤瞳深处,翻江蛟张狂的嘴脸。

与记忆中,矮几旁。谢昭苍白讥诮的脸,无声重叠。

“闭嘴!” 沈危的咆哮,

如受伤的凶兽,震得整个芦苇荡都在颤抖。

他竟不再抽剑,左手如铁钳,抓住翻江蛟握刀的手腕,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

“呃啊!”

翻江蛟惨嚎,鬼头刀脱手,沈危右手,握着贯穿对方肩胛的重剑。

向上一挑,连同大片血肉,被硬生生挑起,翻江蛟破麻袋般,被甩飞出去,砸在船舷,鲜血狂喷!

沈危一步踏前,染血的重剑,钉在翻江蛟耳边的船板上,剑身嗡鸣。

他俯身,死死盯着地上,抽搐的匪首。

“尔等……”

“藏污纳垢的鼠穴!”

“不及她笔下……”

“半点污迹……”

“干净!”

沈危不再看他。

“搜!”

亲卫如狼似虎扑上,翻江蛟破烂的衣襟被撕开,一个油纸包掉落。

一张染血的密笺,字迹狰狞:截杀病虎于归途。

病虎?归途?沈危赤瞳深处,冰封的杀意,疯狂凝聚。

他猛地弯腰,重剑剑尖,蘸进翻江蛟尚未凝固的,心口热血。

写下七个,杀气冲天的回帖:虎有獠牙,专噬鼠辈!​

甩手将染血的密笺,砸在翻江蛟死不瞑目的脸上。

“带回去。”

“腌了。”

“挂清江浦码头!”

“示众!”

王府,静室,药味苦涩。

谢昭半倚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她面前,矮几上,放着沈危派人快马送回的战报,和那张,以血回帖的密笺。

门被推开,带着一身血腥气的沈危,大步走入,玄甲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

他径直走到榻前,赤瞳沉沉,盯着谢昭。

“清江浦。”

“水匪尽屠。”

“粮船夺回。”

他声音硬邦邦。

像在汇报,又像在……等待什么。

谢昭睫毛微颤。

视线,落在杀气腾腾的血字上,面无没什么表情。

沈危皱眉,看着她冰凉的手指,沾着药汁,缓缓抬起。

然后,在他猝不及防的目光中,沾着药汁的手指。

轻轻点在,他摊开的掌心。

画了一个小小的——✓。​

画完,她收回手指。

唇角,极淡,极冷,却带着十万分讥诮的弧度。

沈危全身僵住,掌心,那个药汁勾画的✓。

他知道。她在说,干得……还行?

这女人,哑了都不忘……用这种方式……嘲讽他?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你!”

他刚要发作。

“王爷!”

亲卫统领疾步闯入,面色凝重,双手捧着一物。

“清理匪首尸身时……”

“从他贴身暗袋……”

“搜出此物!”

一卷,薄薄书册,里面记录着……

今科春闱试题,阅卷关节

甚至…几位主考官的…隐秘把柄?​

春闱关节密卷?

谢昭灰败的眸子,盯着密卷,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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