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gm:耿——汪苏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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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觥筹交错,人声鼎沸中,中央台上舞女舞姿迷人,伴随着乐声悠扬,身上装饰碰撞发出清脆,媚眼如波。
二楼,李白看着酒楼里热闹场景,看着众人皆醉摇摇晃晃闹作一团,环视一圈,却不见自己想见的人。
“白兄!怎的不喝了?”岑参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搂住了李白的肩,温热的手传来温度,不比那人的温度。
李白心里闪过一丝不自在,但他也没多少在意,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澄澈的酒在光下波光粼粼,倒映出自己的脸。
“喝!”李白拿起酒杯,豪迈地跟岑参碰了杯,酒杯碰撞的一瞬,清脆声音顿响,激起李白心绪。
李白的心绪,总是围绕高适一人而生,一人而起,一人而乱。李白自是知道不对,自从那天高适离开以后,心中总有放不下的愁绪。
他总是在想,想那日高适离开的场景,是落寞的吗?李白不知。才刚到长安不过半日,便匆匆离去,是对他李白心凉了吗?李白亦不知。
“不应该啊不应该,堂堂李白,怎得这眉眼里的满是愁思,”岑参迷糊地指了指李白的脸,本人已是眼神忽迷,说出的话却无半点含糊,“心中有人,定是心中有人!”
说完,岑参大笑着站起,像是发现了天大的事,笑得引来酒楼里的其他人皆朝两人看去。
“什么心中有人?李白兄心中有人?”杜甫双颊泛着红,眼神已是迷离,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一手还拿着个酒杯,酒摇摇晃晃撒出来,溅在地上。
“谁啊?哪位佳人入了谪仙人的心啊?”吴道子也跟风凑了过来,勾住杜甫的脖子,懒洋洋地将头靠在杜甫身上,语气里却满是调侃欢脱。
“莫不是高兄?”杜甫踉跄一下,迷糊地小声嘀咕,勉强稳住身子,心里头却门清。
自从上次高适不告而别之后,李白就日日魂不守舍,豪迈志气依旧不减,喝酒作乐却少了,好像是念及什么,顾虑着什么。
“高兄……莫不是上次来的那位新朋友?”吴道子也没比杜甫清醒到哪里去,也亏得他一把年纪了,一面之缘的人还记得他的姓名。
李白心道:原来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他早该明白。
心中惊世骇俗之事,早已展露了苗头,如雨后春笋,一旦开始露出小尖,那便一发不可收拾,占据了自己的全部心神。
“为何是高兄?高兄有何惊才艳艳之处?”岑参不解问道。
李白被问得一愣,与高适相识以来,一幕幕画面在李白心中闪烁,如梦如幻,让人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我从未见过这般人物。”李白笑着对他们说道,眉宇间皆是少年意气,说出的话里却隐约带着落寞。
“那日我与他初见,错将他当作偷盗我马匹的贼,与他搏斗,他持一柄长枪,与我有来有回,过手皆是从容不迫。”李白大肆夸赞起高适,语气里带着骄傲,好若是在夸赞自己一般。
“早听过高家枪法,如今听李白兄这般说起,果真名不虚传。”杜甫面带憧憬,被李白所描述的字句代入那日的场景。
“之后我便和高适一起击杀盗贼,拿回我的马匹,我与他约定,我教他相扑之术,他教我枪法,就这么一路走过,那段日子,当真是愉快潇洒极了。”
李白好似早已沉醉于回忆之中,草丛茂密,夕阳西下,染红半边的天,太阳落下,余晖照耀在高适的身上,飞扬的发丝都发着光的。
视线会追逐着这个耀眼的人,心似乎也不知不觉中被高适牵动着。
“原是一手好枪法就能波动白兄了。”
李白张张嘴想要反驳,但看着众人皆醉的神态,又闭上嘴不谈了。
李白说,他从未见过高适这般的人物。
此话为真,不仅仅因为枪法了得,还因为高适这个人。
仅仅这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