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那汐妍姐，他们怎么现在还在厨房呢？”

　　“马上，马上就好。我和嘉森今天十二点左右刚好回来，正好碰到临安，有时间就一起吃饭了。还有就是，临安跟你发消息，你没回，就跟你爸发消息了，说你还没醒，要不要把你叫醒，临安说你昨天太累了，就让你多睡一会儿吧，等你出门，知会他一声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汐妍姐，我们要去帮忙吗？”

　　“不用，小时候，就是他们两个做饭，都十来年了，我们两个看着就好了。”

　　“你们小时候总是一起吃饭吗？”

　　“当然。”她顿了顿。

　　汐妍姐把我拉到一个卧室，说：“这儿是客卧，我们还是在这儿说吧。江临安以前确实喜欢过我，不过我觉得是因为当时我们的经历决定的，身为小孩子的我们没有选择，下意识选择依靠，脱离了那个环境，我们也就都慢慢地走出来了。要是你不相信的话，我就跟你讲讲一切吧，从我的视角。”

　　这件事，其实我知道，但是他从来没说过具体的经过。

　　“我没有不相……”

　　“那你也有资格知道一切，再说了，一切在心里憋了那么多年还是很难受的，一直想找个人倾诉，怕他们说我矫情，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背后蛐蛐我。但是我愿意和你说，毕竟你是他选中的。那你愿意听我讲点从前吗？虽然说不太光彩。”

　　我轻轻点了点头，总感觉接下来的这个故事会很沉重。

　　她缓缓开口，“怎么说呢？我爸喜欢喝酒，他一喝醉，就喜欢打人，所以呢，他就把我妈打跑了。我妈不要我，嫌我是累赘，走的时候，骗我回来给我买糖吃，那时候，我最喜欢吃糖了，她走的时候毫不犹豫，我心里其实隐隐约约已经感觉到什么了，但还是没有挽留。”

　　“那你……”

　　“我没事啊，他只打我妈，清醒了之后，又变成最好的丈夫，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他从来不打我，把我妈打跑以后，他说，如果他喝酒了，就让他一个人待着吧，他不想伤害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很心疼眼前的姑娘。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法，我爸，小时候是被领养的，那户人家养父同意，养母不同意，他们有一个女儿，也只有一个女儿。养父喜欢喝酒，喝醉了就会打那对母女，但从不打他，所以那对母女没给过他好脸色，总是偷偷地虐待他。他不敢反抗，就那么忍着。”

　　突然，汐妍姐抬起头，“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目睹那对母女杀了养父，他当时很害怕，直接跑了出去，没带走任何多余的东西。”

　　“流落街头的他，慢慢长大，也成家立业了。虽然他打妈妈，但是，在我看来，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人呦。听邻居说(他们在背后偷偷蛐蛐，不小心被我听见的)小时候，我爸忙，总是不在家，我们家一开始很和睦，只不过，在我出生后，我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只要一看见我，就想掐我，那些日子，她的脾气很暴躁，乱扔家里东西，疯疯癫癫，好像疯了一样。其实，虽然那时候没有什么记忆了，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一些。”

　　“开始，我以为是我一直哭，她才会这样，后来，我发现，我乖乖的，都听她的话，她还是这样。她一边害怕自己的行为，一边还是继续做着这样的事，不觉得可笑吗？”

　　“我恨她，但也可怜她。她是家里老七，家里小孩多，父母没打算让她上学，打算到时候直接让她嫁人。”

　　“他们想让她嫁给个老头，因为老头在附近算是很有钱，也打算给许多彩礼，她逃走了，却没逃离。被父母抓回去后，就被送到老头那了。她就那样每天过着不堪的生活，直到老头死去。她怀孕了，那年她16，她果断地堕胎了。老头家人很多，遗产根本轮不到她这种人。她就独自一人出去闯荡了。”

　　“但是我不会原谅她。”

　　“其实他们一开始很幸福的，如果没有我。没有我，妈妈就不会开始伤害我；没有我，爸爸就不会去喝酒，就不会去打妈妈。”

　　“所以，我不知道谁对谁错，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选择。”

　　“好啦，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马上就要讲到你的临安哥哥喽。”她俏皮地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