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因陀罗猛然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明亮的灯光，身上盖着陌生的白色织物——这一切都与他熟悉的时代格格不入。
"您醒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粉发女子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奇怪的金属器械。因陀罗瞬间绷紧全身肌肉，写轮眼自动开启，三颗勾玉急速旋转。他试图调动查克拉，却发现体内能量所剩无几。
"请不要紧张，"女子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而专业，"我是医疗班长春野樱，您在战斗中消耗过度，已经昏迷三天了。"
因陀罗的目光扫过房间——透明的管子连接着奇怪的瓶子，将液体输入他的手臂；一个方盒子发出有节奏的"滴滴"声，上面跳动着奇怪的线条；窗外，高耸的建筑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和玻璃的光泽。
"这些...是什么？"他指着那些设备，声音嘶哑。
"输液和心电监护仪，"小樱解释道，"现代医疗忍术的辅助设备。"
因陀罗皱眉。在他的时代，医疗忍术才刚刚萌芽，远没有如此精密的器械。这种将查克拉与机械结合的方式让他感到陌生又警惕。
"请取下这些。"他冷声命令，伸手就要拔掉针头。
小樱急忙阻止："不行！您的查克拉循环系统还没完全恢复，强行——"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金发脑袋探了进来："小樱！我听说因陀罗先生醒了？"
"鸣人！"小樱转头怒视，"我说过多少次了，进医疗室要敲门！"
鸣人挠着头走进来，脸上带着标志性的傻笑："抱歉抱歉！"他看向因陀罗，眼睛一亮，"哇！您的气色好多了！"
因陀罗眯起眼睛："漩涡鸣人..."
"叫我鸣人就好！"鸣人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感觉怎么样？小樱的医术可是连纲手婆婆都称赞的！"
小樱无奈地叹了口气，但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她检查了一下监护仪的数据："生命体征稳定，但查克拉水平只有正常值的30%。"她严肃地看着因陀罗，"您至少还需要一周的静养。"
"不可能。"因陀罗断然拒绝，"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他强行坐起身，一阵眩晕立刻袭来。鸣人连忙扶住他："喂喂，别逞强啊！您看，连坐起来都困难吧？"
因陀罗咬牙。耻辱！身为六道仙人的长子，竟然虚弱到需要凡人搀扶的地步。但身体确实不听使唤，他不得不重新躺下。
"好吧，"他勉强妥协，"但我拒绝被这些奇怪的装置束缚。"
小樱和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可以去掉监护仪，"小樱让步，"但输液必须保留。这是为您补充营养和电解质的最有效方式。"
因陀罗不情愿地点头。这种被后辈照顾的感觉令他浑身不自在。
"对了！"鸣人突然拍手，"既然因陀罗先生要留在木叶一段时间，得给他安排个住处才行！"
小樱思考了一下："战后重建还没完全结束，空闲的房子不多..."
"住我家怎么样？"鸣人兴奋地提议，"虽然有点小，但很温馨！"
因陀罗嘴角抽搐："不必。"
"那佐助家？他经常外出，房子基本空着..."
"我说了，不必。"因陀罗声音更冷了。
小樱看出了他的抵触，提出折中方案："不如安排在上忍宿舍？那里有基本生活设施，也比较安静。"
这次因陀罗没有反对。他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恢复力量，同时了解这个陌生的时代。
三天后，因陀罗终于获准出院。他穿着木叶提供的便服——黑色立领长袍和宽松的裤子，与现代忍者服相似但保留了古风元素。走在木叶的街道上，他像个异时空的幽灵，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孩子们追逐打闹着从他身边跑过，其中一个不小心撞到他腿上，跌坐在地。
"哇！对不起，大叔！"戴着护目镜的黄发男孩连忙道歉。
因陀罗低头看着这个冒失的小鬼，眉头紧锁。在他那个时代，孩童见到忍者无不恭敬行礼，哪敢如此放肆？
"喂！木叶丸！"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跑来拉起男孩，"都说了不要在街上乱跑！"她抬头看向因陀罗，突然瞪大眼睛，"哇！您的眼睛...好酷！是美瞳吗？"
因陀罗一愣："美瞳？"
"就是装饰用的隐形眼镜啦！"女孩兴奋地解释，"您的红色眼珠和三颗勾玉做得太逼真了！是在拍古装剧吗？"
木叶丸爬起来，也好奇地盯着因陀罗："真的耶！比佐助先生的写轮眼还酷！"
因陀罗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天真的热情。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很少有人敢如此直接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更别说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走开。"他最终冷冷地说。
两个孩子吓了一跳，赶紧跑开了，但没跑多远就又嬉闹起来，完全没把刚才的遭遇放在心上。因陀罗摇摇头，继续走向上忍宿舍。
宿舍是一栋简约的两层建筑，他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推开门，里面的陈设简单但齐全——床、书桌、衣柜，甚至还有一个放着奇怪方形盒子的矮柜（后来他才知道那叫"电视机"）。
因陀罗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冥想调息。查克拉正在缓慢恢复，但速度远不如预期。这个时代的空气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也许是自然能量变得稀薄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冥想。
"因陀罗先生？您在吗？"是鸣人的声音。
因陀罗叹了口气："进来。"
门开了，鸣人笑嘻嘻地探进头来："适应得怎么样？需要什么尽管说！"
"安静。"因陀罗直截了当。
鸣人尴尬地挠头："啊哈哈...那个，其实我来是有正事的。"他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火影办公室为您安排了临时身份和...呃...工作。"
"工作？"因陀罗挑眉。
"是啊！您看，总不能白吃白住对吧？"鸣人赶紧解释，"当然不是危险的任务！只是...忍者学校想请您当客座教师，偶尔给孩子们上上课什么的..."
因陀罗的表情阴沉下来："你让我...教小孩？"
"就讲讲古代忍术啊，历史啊什么的！"鸣人连忙说，"您可是活历史啊！而且..."他压低声音，"佐助的侄女佐良娜也在那里，她对宇智波的历史特别感兴趣..."
因陀罗本想断然拒绝，但"宇智波"三个字让他犹豫了。那些流淌着他血脉的后裔，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每周一次，不超过两小时。"他最终妥协。
鸣人眼睛一亮："太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开始可以吗？伊鲁卡老师会来接您！"
第二天早晨，因陀罗站在忍者学校门口，面色阴沉。这座三层建筑充满欢声笑语，与他记忆中严肃的忍宗修行场所天差地别。
"因陀罗先生！"一个额头上有伤疤的中忍快步走来，"我是海野伊鲁卡，很荣幸能邀请到您来授课。"
因陀罗微微点头。伊鲁卡热情地带他参观学校，介绍各个教室和训练场。孩子们好奇的目光从各个角落投来，窃窃私语不断。
"那是谁啊？穿得好奇怪！"
"听说是从偏远地区来的特聘教师..."
"他的眼睛是真的吗？好可怕..."
因陀罗无视这些议论，但内心越发怀疑自己为何要答应这种荒唐的安排。
"今天安排您给三年级A班上课，"伊鲁卡解释道，"主要是忍术历史和基础结印练习。佐良娜就在这个班，她对宇智波一族的历史特别感兴趣。"
教室门打开，二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齐刷刷地看向因陀罗。大多数眼中充满好奇，少数带着警惕。前排一个戴眼镜的黑发女孩尤其专注，她的眼睛——因陀罗立刻注意到——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黑眸。
"同学们，这位是因陀罗老师，"伊鲁卡介绍道，"今天他将为大家讲解古代忍术的发展史。"
孩子们礼貌地鼓掌，但眼中的怀疑显而易见。一个金发男孩小声嘀咕："又是一个无聊的历史课..."
因陀罗站在讲台前，感到前所未有的不自在。他曾经面对过无数强敌，却从未站在一群孩童面前授课。该如何开始？直接讲述六道仙人的事迹？展示高阶忍术？
"呃...因陀罗老师？"伊鲁卡小声提醒，"您可以开始了。"
因陀罗清了清嗓子："忍术起源于查克拉的运用。最初，只有我的父亲...六道仙人掌握这种力量。"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孩子们瞪大眼睛，连最调皮的学生也停止了窃窃私语。
"您...您是说您认识六道仙人？"一个女孩怯生生地问。
"他是我的父亲。"因陀罗平静地回答。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叹和窃笑。
"骗人！六道仙人是神话人物！"
"他说得跟真的一样..."
"可能是角色扮演啦！"
只有那个戴眼镜的宇智波女孩——佐良娜——依然认真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因陀罗冷哼一声，双手迅速结印："火遁·豪火龙之术！"
一条巨大的火龙从他口中喷出，在教室上空盘旋一周后消散。孩子们尖叫着躲到桌子底下，连伊鲁卡都脸色发白。
"现在，还有人怀疑吗？"因陀罗冷冷地问。
教室里鸦雀无声。慢慢地，孩子们从桌下爬出来，眼中的怀疑被敬畏取代。佐良娜的眼中更是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她的写轮眼不知何时已经开启，单勾玉缓缓旋转。
"那是...真的写轮眼！"一个男孩惊呼。
"您...您真的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先？"佐良娜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因陀罗看着这个小小的后裔，内心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的眼神中有一种纯粹的求知欲，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对忍术的痴迷。
"宇智波是我后裔的姓氏，"他承认道，"你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佐良娜！"女孩响亮地回答，"我爸爸是宇智波佐助！"
因陀罗微微挑眉。佐助的女儿？难怪那双眼睛如此明亮有神。
接下来的课程出乎意料地顺利。孩子们抛出了无数问题，从"六道仙人长什么样"到"古代忍者怎么上厕所"，让因陀罗应接不暇。他大多简短回答，偶尔不耐烦地皱眉，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孩子被他的冷脸吓退。
课程结束时，佐良娜拦住了他："因陀罗大人！我能请教您关于写轮眼的问题吗？"
因陀罗低头看着这个不及他腰高的小女孩："什么问题？"
"我的写轮眼最近才觉醒，"佐良娜认真地说，"但爸爸经常不在村里，没人教我如何更好地使用它。您能...指导我吗？"
因陀罗沉默。指导一个孩子？这远超出他答应的"客座教师"职责。但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让他难以直接拒绝。
"每周一次，放学后。"他最终说道，"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佐良娜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谢谢您！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看着女孩欢快跑开的背影，因陀罗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温暖。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以至于他一时无法确定那是什么。
离开学校时，伊鲁卡追了上来："因陀罗先生！今天的课程...虽然有些非传统，但非常成功！孩子们都很兴奋！"他犹豫了一下，"特别是关于您身份的声明...那是真的吗？"
因陀罗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伊鲁卡立刻明白了："我...我不会多问。只是...如果您真的是那位传说的因陀罗大人，那么您能留在木叶，对孩子们来说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我不擅长教学。"因陀罗直言。
"但您今天做得很好，"伊鲁卡真诚地说，"特别是对佐良娜。那孩子一直渴望了解宇智波的历史和秘术。"
因陀罗望向远处的火影岩，历代火影的头像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庄严。其中最新刻上去的，是鸣人那张傻笑的脸。
"这个时代...很不同。"他突然说。
伊鲁卡微笑："是啊，战后木叶变化很大。鸣人那小子说要建立一个'忍者之间不再互相仇恨'的世界。"他摇摇头，"天真得可笑，但又让人忍不住想支持他。"
因陀罗若有所思。天真？或许吧。但正是这份天真，让鸣人做到了连六道仙人都未能做到的事——终结因陀罗与阿修罗的千年争斗。
回到宿舍，因陀罗发现门口放着一个食盒，上面贴着纸条："欢迎来到木叶！——一乐拉面"。他挑眉打开，里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味噌拉面。
不知为何，这简单的食物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让他感到饥饿。盘腿坐在矮桌前，他学着现代人的方式用筷子吃面，动作生疏却认真。
窗外，木叶的灯火渐次亮起。孩子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伴随着母亲们呼唤回家吃饭的声音。和平而平凡的日常，却是因陀罗千年生命中从未真正体验过的。
他放下筷子，走到窗前。月光下，忍村的轮廓宁静而美好。或许...在这个新时代，他这个旧时代的亡灵也能找到一席之地？
佐良娜明亮的眼睛在他脑海中浮现。也许，通过教导那个小女孩，他也能重新认识自己——不仅是作为复仇者因陀罗，更是作为忍术传承者因陀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