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得很是急促,但为首的吴三省却依旧辨别着周围是否有陷阱,几人的矿灯都没有多强的穿透力,导致他们现在处在一片黑暗中。
叶昭和吴邪两人以前都是干的良民的活儿,这下又被那粽子给吓到了,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叶昭人都要无聊死了,终于地道开始向上,他连忙屁颠屁颠的凑上去看,结果发现了一个盗洞就在那门口杵着。吴三省反应很大,生怕被人捷足先登,连忙上去查看。
叶昭站在一旁瞅着,发现那土很新,估计是不久前挖出来的,吴邪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吴三省:“老头子说,两个星期前有帮人进了这个山谷,会不会是那帮人挖的?”
“我看不出来,不过这洞挖得很匆忙,看样子,不像是为了进来而打的洞,倒像是为了出去而打的!恐怕我们真的被人抢了先了。”
“别泄气,三爷,要是他们倒的好,肯定是从原路出去的,看样子肯定出变故了。吴邪看,宝贝怎么也应该在。”潘子抬手安慰道。
吴三省叹了口气点点头,毕竟现在也只能这样祈祷了,几人他们继续走着。叶昭步伐更踏实了点,毕竟有人帮忙探过雷了,不用再畏畏缩缩的了。
几人又走了约莫有十五分钟,终于到了一处加粗的回廊,这一段比他们来的时候宽了许多,甚至有了些装饰,叶昭打量着这些装饰,发现不怎么值钱也就没兴趣了。
吴邪看了眼叶昭,低声道:“这估计是主墓室了。”
叶昭挑眉,四处打量着,发现这个回廊的底部,是一扇巨大的通透的漂亮玉门,门旁边有两个通体漆黑的饿面鬼雕像,一个手里头拿着鬼爪,一个举着印玺,但是如今大门已经大开,估计是有人从里面开的。
为首的吴三省检查了一下玉门,扭头看向几人:“机关坏了。”
吴邪用矿灯照了下里面,里面似乎格外的黑,矿灯根本找不到底。
潘子用自己的矿灯扫着周围,忍不住疑惑叫道:“这地儿怎么这么多棺材?”
这会张起灵刚赶过来,他手心有一道伤口,面色有些铁青。叶昭看了看他身后,发现没东西跟上来,也明白小哥谈妥了,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这会儿前面几人在那讨论着,但叶昭根本听不进去了,他看了眼张起灵,发现对方跟座冰雕似的杵在墓道口,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自己。
叶昭心里猫抓似的痒,没憋住,凑过去拿肩膀碰了碰他冰凉的手肘:“小哥,里头那粽子……真没事了?”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劫后余生的虚脱,眼睛却亮得很,直往黑黢黢的墓室里瞟。
张起灵的眼珠终于动了动,视线落到叶昭脸上。那眼神深得跟古井似的,没半点波澜,可叶昭就是觉得他在自己身上刮了一遍,刮得他后脊梁骨莫名发凉。
半晌,才听见他声音轻飘飘地砸过来,跟落灰似的:“没事了。天亮前回去就行,”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墓室里那些黑沉沉的陪葬品,“别碰东西。”
这话听着像叮嘱,叶昭却品出点警告的味儿。他缩了缩脖子,把心里那点“顺个青铜小件儿换钱”的念头掐死在摇篮里,干笑两声:“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真的是,你还不了解我呀?”
结果转头就看见吴三省正指挥着潘子和大奎清理墓室角落的碎砖烂瓦,吴邪则蹲在那口被掀开一条缝的石棺旁边,矿灯的光柱打进去,照出里面黑黯黯的朽木和几根惨白的人骨。
吴邪脸色还有点白,但眼神里那股子书卷气的探究劲儿又冒出来了。
叶昭看了眼张起灵手心的伤口,已经开始不流血了,但还是有些触目惊心,思索片刻拿出一张五方止血符递给对方。对上他的目光,笑着解释:“给过你一张,止血的。”
张起灵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将东西收下后道了声谢。
叶昭笑了笑,也没脸面去蹭点伤者的阳气了,于是便整理心绪凑到吴邪那边挨着他蹲下,也伸着脖子往里瞅。“老吴,看出啥名堂没?这鲁殇王睡相不太好啊,棺材板都让人掀了。”他故意说得轻松,想冲淡点这地儿的阴森。
吴邪皱着眉,手指虚点着棺内:“你看这些骨头的位置……不太对劲。像是被人翻动过,而且……”他吸了吸鼻子,嫌弃地别开脸,“这味儿,除了尸臭,好像还有点别的,说不上来。”
“别的?”叶昭也使劲嗅了嗅,除了那股子陈年老尸的酸腐味儿,确实还有一丝极淡的、类似硫磺又混着草药的气息,丝丝缕缕地缠在鼻腔里。
“管他呢,反正小哥说了没事,咱就当参观古代豪华单间了。”他拍拍吴邪肩膀,刚想起身,眼角余光瞥见棺底朽木缝隙里,似乎卡着个暗红色的东西,像块褪了色的破布。
他“咦”了一声,下意识就想去拨拉。手指刚伸出去一半,张起灵那句“别碰东西”猛地在他脑子里炸响,跟敲了记警钟似的。他手一哆嗦,硬生生停在半空,指尖离那暗红物件儿就差几厘米。
“咋了叶子?”吴邪被他吓了一跳。
叶昭没在乎他奇奇怪怪的称呼,抿唇整理好思绪,心里好奇的紧,但又不敢做什么。
“没事,”他讪讪地收回手,心有余悸地瞟了眼门口那道沉默的黑影,“眼花了,眼花了。” 他暗自嘀咕,这小哥的话比黑驴蹄子还辟邪,就算再好奇也不碰。
不能碰不能碰,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但异常清晰的“沙沙”声,从他们来时的墓道深处飘了过来。那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粗糙的石壁上快速摩擦,又带着点金属刮蹭的刺耳感。
墓室里瞬间死寂。连潘子清理碎砖的动作都僵住了。
吴三省脸色一沉,手里的撬棍无声地攥紧了。大奎更是吓得往后一缩,差点撞翻身后的陶罐,被潘子一把薅住。
“有东西过来了。”吴三省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的冷硬。
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几声含混不清、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的咒骂:“……他娘的……什么鬼地方……硌死胖爷了……”
是人?!
叶昭忍不住瞅过去瞄,就见一个胖胖的身影头上带着个破罐子低头揉着自己的屁股。几乎是一瞬间,叶昭脑子里就蹦出了三个字。
王胖子??
王胖子一看面前来了人,愣怔一下,又注意到他身后几人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也明白自己露馅了,扯着嗓子指着几人身后大喊一声:“有粽子!”
叶昭愣了愣,扭头看去,结果下一秒王胖子就从身边窜了过去。他伸手想要抓住王胖子的衣领,结果手一滑把他的罐子扯下来了,除了叶昭以外的几人这才看到他那破罐子下发福的脸。
王胖子这会儿哪顾得什么罐子,撒腿就要跑出去,他身形虽然胖,但格外的灵活。吴邪几人在领教他兔子一样的身手后就见他整个身影转入黑暗中。
虽然人跑了,但好歹不是粽子,众人刚松了半口气,张起灵却像道离弦的黑色闪电,“嗖”地一下就冲进了黑暗的墓道,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叶昭脑子一热,想也没想就拔腿追了上去:“小哥!等等我!” 纯粹是好奇胖子的脸,外加一点“跟着大佬有安全感”的微妙心理。
“叶昭!回来!”吴三省的怒喝和吴邪焦急的喊声被他甩在身后。墓道里阴风扑面,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张起灵的身影在前方忽隐忽现,快得不像人。
叶昭跑得肺叶子都快炸了,心里直骂娘。眼看就要追上前面那道模糊的影子,脚下突然一空!
“我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跟秤砣似的直直往下掉!慌乱中他胡乱挥舞着手臂,指尖似乎蹭到了一块冰冷凸起的石头。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械弹动声在黑暗中响起。
“砰!” 沉重的撞击感从后背传来,摔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没等他缓过气,头顶又是“轰隆”一声闷响,一块巨大的石板猛地落下,严丝合缝地封死了他掉下来的那个洞口。
最后的光线被彻底吞噬,四周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黑暗。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咳咳……”叶昭挣扎着坐起身,疼得龇牙咧嘴。他摸索着拧亮腰间的备用小手电。昏黄的光柱刺破黑暗,勉强照亮了身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极其狭小的耳室,比上面那个主墓室寒酸多了。四壁光秃秃的,全是粗糙的青石砖,连个壁画铭文都没有。角落里堆着些朽烂得看不出原型的木器碎片。
最扎眼的,是正对着他的那口棺材——一口黑漆漆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石棺,就那么孤零零地摆在正中央,透着一股子死寂和压抑。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像是陈年的灰尘混合着淡淡的霉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铁锈的腥气。
叶昭的寒毛“唰”一下就全竖起来了。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离棺材最远的角落,背死死抵着冰冷的石壁,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去。
“冷静,冷静……”他一边哆嗦着给自己打气,一边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符纸,符纸!他记得自己画了好几张“隐秘符”。
指尖终于触到那叠微凉的黄纸。叶昭飞快地抽出一张,也顾不上心疼了,直接对着自己脑门就贴了一张。
微弱的金光在符纸上昙花一现般闪过,随即一股清凉的气息笼罩全身,将他自身那点紧巴巴的阳气和浑身的阴气给盖住了。叶昭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像披上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安全感稍微回来了一点点。
他娘的,老子再也不在墓室乱跑了。不都说主角才有特殊体验吗?靠……
就在他这口气刚松到一半——
“嘎吱……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毫无预兆地从那口黑石棺里传了出来。
叶昭一口气直接噎在嗓子眼,差点把自己呛死。他连忙关上手电,惊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口棺材。
只见那沉重的、看起来足有千斤的石棺盖子,正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异常坚定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
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指甲乌黑发亮的手,猛地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死死扒住了棺沿。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