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应地,只要是云昭提出的疑问,丹枫也有问必答。
就连持明圣地“麟渊境”,丹枫都给了云昭自由通行的权限,甚至丹枫在罗浮的私人府邸,云昭进出也跟回自己家一样。
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那些持明族的老东西视为“蛊惑龙尊、挑唆龙尊与龙师关系、让龙尊故意跟他们作对”的“狐狸精”。
一开始只是背地里议论,云昭全当没听见,毕竟清者自清,懒得跟一群脑子不清醒的蠢货计较。
直到一个不长眼的年轻持明,受了那群老东西的挑唆,直接跑到他面前叫嚣,扬言“一定要把你这个狐狸精从龙尊大人身边赶走”,不巧的是,他们的龙尊大人——刚买完仙人快乐茶回来,正准备跟云昭分享的丹枫,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这个持明直接被丹枫扔出了府邸,还受了重罚。
这一行为无疑是对那群不安分的老东西杀鸡儆猴。
那群龙师虽然畏惧丹枫这位龙尊的实力,却又自持身份,觉得丹枫不会真的对他们动手,于是开始频繁搞小动作。
后来竟然异想天开,派杀手来暗杀云昭。
第二天,云昭提着几个杀手去找丹枫时,怒不可遏的龙尊大人直接把那群老东西统统叫来当面对峙。
那群龙师还是那套老说辞,口口声声为了传承、为了族群,却不干实事,只知道把一堆破事扔给龙尊,还喜欢指手画脚。
云昭在旁边听得面色冰冷,在那些老东西没注意到的地方,一层冰霜已悄然爬上他们的皮肤。
直到奇异的冰晶蔓延过胸腔,窒息感扑面而来,他们才发现不对劲。
这时他们才感到害怕、恐惧,开始求饶。
然而冰晶已经冻结了他们的身体,他们连弯曲膝盖下跪都做不到。
“记住今日的教训,本尊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再有下次……”丹枫的声音威严,不带一丝感情,让人无法忽视他语气里的郑重,“本尊直接绝了他的轮回路。”
谁都知道这一任龙尊强势无比,做事说一不二,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云昭冷漠地看着这群人被拖下去,记忆的冰晶本就是种奇异的能量体,冻结“记忆”是它的特性。
被冰封的过程中,生物自身的记忆也会被冰封,所以那群龙师直到冰晶漫过胸腔、难以喘息时,才发现异样。
云昭这次小施惩戒,也算杀鸡儆猴,让他们明白自己可不是软柿子。
同时也让他们看清楚,他们的龙尊大人站在哪一边。
当然,那群叫嚣的老东西也遭到了丹枫的制裁,该受的罚一点没落下,主打一个让他们铭记终身。
云昭没有直接杀掉他们,是顾及着丹枫——丹枫毕竟是龙尊,持明族数量本就稀少,打杀族人会有损龙尊威信。
尽管丹枫并不在意,但云昭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声誉受损。
丹枫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亲近的人,是最信赖的同伴、交心的知己,是他灰白画卷中最亮眼的枫红。
云昭可以悄悄解决掉那些老东西,但难免会牵连丹枫,毕竟今天的冲突有不少人看到。
今天发生冲突,明天那几个龙师就曝尸荒野、人间蒸发,显然说不通。
自己和丹枫走得近,不是什么秘密,一旦出事,他们就是主要怀疑对象。
丹枫是龙尊,没人会怀疑他会为了一个外族人伤害自己的族人。
可自己这个本就不是仙舟人的外来客,就未必了。
真到了那时候,丹枫一定会竭尽全力帮自己,甚至不顾外人看法为自己撑腰。
那可不是云昭想看到的。
几个垃圾而已,要是因为他们惹得一身腥,才真叫晦气。
回到正题。
云昭把桑博从垃圾桶里弄出来,看着他身上沾了不少带着怪异味道的污渍,不由后退了一步。
他本人其实没有洁癖,毕竟战场上血污横飞,谁还顾得上这些。但这垃圾桶不知道装了什么,味道实在有点冲。
云枫赶忙上前两步,把云昭拉到自己身后,直接召出一道水龙浇了桑博一脸,将他淋了个透心凉。
一阵风吹过,桑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贝洛伯格外面虽然不下雪了,但天气依旧很冷,尤其这阵风是从冰原那边刮来的,格外刺骨,这一下差点没把他当场冻成冰雕。
云昭懒得看他在那儿演戏,半蹲下身,白色的衣摆在地面铺开,上面绣着的仙鹤展翅欲飞,袅袅云雾穿插其间。这般精美的工艺,一看就出自技艺不凡的绣工之手,定是顶尖水准。
这的确不是件普通的衣服——它全身都被虚数能量包裹,别说灰尘,就算是泥浆溅上去也会乖乖滑落,最后依旧纤尘不染。
桑博盯着衣服的做工,眼睛里都快冒出金钱的符号了。
“大老板啊!”他忍不住搓着手,老毛病又犯了,对着面前的大客户露出一副谄媚的笑,“老板,您看有什么需要的?老桑博我精通各种服务,导游导购、按摩推拿、房屋租售、古董贩卖……只要您想得到,就没有老桑博我办不到的。”
云昭看他这熟练的样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商人,怕是个奸商吧?
不过好在他们现在的重点不在这上面。一个酒馆的愚者出现在这么个小地方,怎么看都透着怪异。
云昭开口道:“酒馆的愚者,把你这次的剧本拿出来看看,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配合你一下?”
桑博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
“这位小哥,你到底在说啥呀?什么愚者、什么酒馆?要是想喝酒,桑博我倒知道一家口碑不错的酒馆。”
看他这副茫然困惑的模样,若不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乐子人”气息,云昭差点就信了。
信奉欢愉的大派系就那么两个,眼前这嬉皮笑脸、笑得谄媚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悲悼伶人。
不过看他全身上下都没戴面具,估计是被同事们拿走了。
互相抢夺彼此的面具,几乎是那群愚者的惯用恶作剧——毕竟面具是力量和身份的象征,却不是他们找乐子的必需品,没了面具也不影响他们寻开心。
就像眼前这位。
云昭不想跟酒馆的人扯皮,你要是给他们三分颜色,他们能直接把颜料盘扣到你脸上。
“我没那么多时间看你演戏,说吧,你一个酒馆的愚者跑到这种小地方,到底为了什么?”
说到这儿,云昭也忍不住猜测起来,“筑城者、丰饶民,还有星核……一颗位于列车必经之路上的星球,在遭遇七百年前星核带来的大灾后,就一直销声匿迹,与外界断绝联系。”
他一边分析现有情报,一边紧盯着桑博的脸,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一个毫无开采价值、甚至被公司放弃的星球,在没有任何对外通讯手段的情况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银河里那群疯子的注意?”
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然而桑博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依旧是那副商业式的讨好笑容。
“这位老板,您可真会说笑。我一个小小的‘愚者’,哪有能耐引来药师的狂信徒啊?”
云昭挑了挑眉,语气带上几分戏谑,像在逗弄猎物:“你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假面愚者吗?怎么现在又突然知道了?这是不是说明,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或者说……在你的【剧本】里?”
云枫冷冷地盯着桑博。愚者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偏偏这家伙似乎知道不少情报,实在麻烦。
比起与外界断绝联系几百年的贝洛伯格居民,这个愚者对外部情况显然并非一无所知。或许从他这里,才能得到真正想要的情报。
可偏偏这是一位“欢愉”的愚者。愚者口中,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最后一句多半半真半假;又或者他们说的全是真话,只是顺序被打乱了。
和愚者打交道,就得学会在谎言里找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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