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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图书馆寂静如墓。航星将最后一张椅子放回原位，疲惫地揉了揉眼睛。三相封印的能量波过后，校园恢复了表面平静，但空气中仍弥漫着紧张气息。窗外，第一批救护车和警车的灯光闪烁不停。
"他们不会记得的。"李小萌递来一杯热水，指尖还冒着零星火星，"那些普通学生，老师们...他们只会觉得是场集体幻觉。"
航星接过水杯，热度刚好。"看守者做的？"
"应该是。"王磊靠在书架旁，肌肉轮廓在应急灯下显得格外分明。他的超强力量虽然暂时被封印压制，但肉体增强似乎成了永久变化。"我看到那些蛇眼的人用某种装置对着人群闪烁，然后他们就变得...茫然。"
林晓突然从角落的椅子上弹起来，打翻了水杯。"来了！"她尖叫道，双眼翻白，紫色光晕剧烈波动，"它们从地底来！无数蛇群...不，不是蛇...是神的肢体！"
航星冲过去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林晓！醒醒！你看到了什么？"
"三天..."林晓的指甲抠进航星的手臂，留下血痕，"血月当空...蛇神苏醒...城市化为祭坛..."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多重混响，仿佛无数人在同时说话，"混沌之女必须选择...成为封印...或成为钥匙..."
话音未落，林晓像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李小萌赶紧扶住她，探了探鼻息。"只是昏过去了。但她的额头...好烫。"
航星轻轻拨开林晓额前的碎发，倒吸一口冷气——那里浮现出一个细小的蛇形印记，与她自己的红色印记诡异相似。
"舍沙的标记。"因陀罗在她脑海中沉声说，"预知者窥见了不该看的未来，被烙下了印记。"
"舍沙？"航星在心中追问，"那个印度神话中支撑世界的巨蛇？"
"不止如此。"因陀罗的声音变得凝重，"它是创世与灭世之神，沉睡在地底深处。看守者一族最初就是为封印它而存在的。"
图书馆的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学生涌了进来——全是昨晚展现过能力的人。为首的男生航星认识，是高三的周岩，昨天看到他操控着水流与看守者对抗。
"我们需要谈谈。"周岩直截了当，眼中闪烁着水蓝色的微光，"三相封印的效果正在减弱，我们的能力开始恢复了。"他举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颗水球，"而且...变得更强了。"
航星环视这群人——有能控制植物的女孩，手指间缠绕着藤蔓；有双眼变成猫瞳的男生；还有背后隐约浮现光翼的女生。他们眼中都带着同样的疑问和隐约的期待。
"为什么都来找我？"航星低声问因陀罗。
"因为你是源头。"因陀罗回答，"你的神力觉醒引发了连锁反应。现在他们本能地视你为领袖。"
周岩上前一步："我们都看到了你昨晚做的事。也知道那个陈昊说的'真神'是什么东西。"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决定组成守护联盟，而你...应该是我们的核心。"
航星张口想拒绝，但李小萌捏了捏她的手。"别推辞了，"她小声说，"没有你，我们撑不过下一次袭击。"
王磊点头附和："那些蛇眼混蛋肯定会卷土重来。而且根据疯婆子的预言..."他指了指昏迷的林晓，"三天后还有更大的麻烦。"
航星望向窗外，东方天空已泛起鱼肚白，但最边缘处仍有一抹不祥的暗红。林晓说的"血月当空，蛇神苏醒"是什么意思？她说的"选择"又是什么？
"我需要更多信息。"航星最终说道，"关于舍沙，关于看守者，关于我们所有人的能力..."她看向周岩，"图书馆有印度神话相关的书籍吗？"
两小时后，航星面前堆满了大开本画册和古籍复印件。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本1897年出版的《东方神祇图谱》，其中一页描绘着一条盘绕世界的巨蛇，七个头冠如同王座，每个头上都有一颗第三只眼。
"舍沙..."航星轻声念道，"支撑世界之蛇，毗湿奴的卧榻。"
"也是毁灭的象征。"因陀罗补充，"当它醒来，世界将经历一次'消化'——旧秩序瓦解，新秩序诞生。"
李小萌凑过来看插图，突然惊呼："这背景...是不是我们学校？"
航星仔细察看，果然，在舍沙图案的右下角，隐约画着一座哥特式建筑——正是那座废弃教堂！
"这不是巧合。"因陀罗警觉地说，"那教堂地下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秘密。"
航星刚想说什么，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疼痛从额间印记传来。她捂住额头，眼前闪过一连串陌生画面——地下洞穴...七头蛇雕像...血池...还有陈昊站在池边，手持一把蛇形匕首...
"航星？"李小萌担忧地摇晃她，"又头疼了？"
航星摇摇头，刚要回答，图书馆的窗户突然同时爆裂！无数黑蛇从窗口涌入，落地后却化作穿着黑袍的人形——看守者！
"防御！"周岩大喊，水流如鞭子般甩出。
混乱瞬间爆发。植物操控者让书架长出藤蔓阻挡敌人；猫瞳男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梭战场；光翼女生升空发射光弹。但看守者显然有备而来，他们手持奇怪的音叉状武器，每次敲击都会发出干扰超能力的声波。
航星试图调动神力，却震惊地发现因陀罗的力量被某种力量压制了！
"怎么回事？"她在心中焦急地问。
"舍沙的气息..."因陀罗声音虚弱，"它在干扰所有神力...除了..."
除了那股银白色的混沌能量。航星感到它正在体内沸腾，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活跃。她不再犹豫，释放出这股力量。
银白光华如涟漪般从她身上扩散，所到之处，看守者的音叉武器纷纷失灵。同学们抓住机会反击，很快扭转了战局。
正当看守者开始撤退时，航星注意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陆明远站在远处的钟楼上，手持一个发光的罗盘状物品，正对着她的方向。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站着陈昊！两人似乎在交谈，完全不像敌对关系。
"叛徒..."航星咬牙切齿。陈昊果然和看守者是一伙的！
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花板落下，直扑航星。她本能地抬手防御，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手，是我！"
乌鸦——或者说，母亲灵魂的残余——虚弱地落在她肩上，羽毛稀疏暗淡。
"妈妈？"航星不敢相信，"但羽毛已经..."
"最后的意识碎片..."乌鸦的声音微弱如耳语，"听好，星儿...舍沙即将苏醒，你必须前往教堂地下的真正密室..."它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带着三相封印...那里有...最后的..."
话音未落，乌鸦完全消失了，只留下一根羽毛缓缓飘落。航星接住羽毛，这次它直接融入了她的掌心。一股暖流涌入心脏，她感到意识深处多了什么东西——一颗漆黑的种子，蕴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黑暗种子。"因陀罗解释道，"你母亲最后的礼物。在危急时刻，它能短暂召唤迦梨女神的投影。"
看守者已经全部撤退，同学们开始清点伤员。林晓醒了过来，但神志不清，不断重复着"血月...蛇神..."的呓语。
航星走到破碎的窗前，远眺钟楼，陆明远和陈昊已经不见了。她握紧拳头，银白能量在指间流转。
"我们得去教堂。"她转身对所有人说，"那里有阻止末日的关键。"
周岩皱眉："什么末日？"
航星指向天空。虽然现在是白天，但隐约可见月亮轮廓——那轮本该银白的圆月，正逐渐染上血色。
"当血月当空，"航星声音沉重，"蛇神舍沙将从千年沉睡中苏醒。而根据预言..."她摸了摸额间的印记，"我是唯一能阻止它的人。"
同学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那就行动吧。"李小萌掌心燃起火焰，"守护联盟第一次正式任务？"
航星点点头，心中却充满不安。林晓说的"选择"究竟是什么？成为封印...或成为钥匙...这两者有何区别？
更重要的是，她体内的混沌神力，与舍沙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却驱不散那越来越浓的血色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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