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租的工作室在A大后街的一栋老洋房里，二楼靠窗的房间被改造成了录音室，原木色的地板上散落着几张乐谱，角落里堆着几个吉他箱，阳光透过蕾丝窗纱照进来，在调音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温惜月跟着他走进来，鼻尖萦绕着旧木头和松香混合的气息，像走进了一个被时光封存的音乐盒。
严浩翔"这里以前是个老唱片店"
严浩翔放下行李箱，转身替她拉开椅子。
严浩翔"我让朋友简单装修了一下，隔音效果还不错。"
他指着墙上挂着的老式黑胶唱片机。
严浩翔"你看，还保留了点原来的味道。"
温惜月摸着唱片机冰凉的外壳，忽然想起高中时严浩翔课桌里藏着的盗版CD，封面总是被磨得毛边，里面却躺着他反复听了无数遍的摇滚乐队。
那时她总在课间操时偷偷看他塞着耳机的侧脸，猜他到底在听什么旋律。
严浩翔"想什么呢？"
严浩翔将一杯热可可递给她，指尖蹭过她手背时故意停顿了一下。
严浩翔"脸怎么又红了？"
温惜月"没什么。"
温惜月低头喝着可可，热气氤氲上来，模糊了视线。
温惜月"你把我的旧歌本带来了？"
严浩翔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个蓝布封面的笔记本，边角已经磨得发白，封面上她画的小月亮贴纸也有些褪色。
他轻轻翻开，泛黄的纸页上是她高中时清秀的字迹，还有几处被修正液涂改过的痕迹。
严浩翔"高二那年秋天写的《梧桐街三号》"
严浩翔指着其中一页，嘴角勾起笑意。
严浩翔"你把咱们班后门那棵歪脖子梧桐树写进歌里了"
严浩翔"说它长着皱纹的枝桠，藏着蝉蜕的秘密。"
温惜月的脸颊更烫了。
那首歌写的是她每天放学路过梧桐树下，看严浩翔和朋友打篮球的场景，蝉蜕是她偷偷捡来藏在铅笔盒里的纪念品。
她以为这些心事藏得极深，却没想过会被他一字一句读出来。
温惜月"你居然都记得。"
她小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毛衣袖口。
严浩翔"当然记得。"
严浩翔合上笔记本，眼神温柔得像午后的阳光。
严浩翔"你写的每一句歌词，我都抄在自己的歌本里了。"
他从吉他箱里拿出一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封面上用银色马克笔写着"严浩翔的旋律碎片"。
翻开后里面果然夹着几张她歌词的复印纸，旁边是他用不同颜色笔写的和弦批注。
温惜月看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字迹，忽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
原来在她看不见的时光里，他也用自己的方式，收藏着她的青春碎片。
严浩翔"我们把《蝉鸣少年》重新编曲吧？"
严浩翔拿出吉他，调弦的动作熟稔而专注。
严浩翔"你高中时写的原版是木吉他伴奏，我想试试加一点钢琴和小提琴的和声。"
两人并排坐在地毯上，严浩翔抱着吉他试弹旋律，温惜月则趴在乐谱上记录和弦变化。
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在他低头拨弦的侧脸上镀上金边，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温惜月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忽然想起琴房里那个月光皎洁的夜晚，他也是这样坐在钢琴前，为她弹奏未完成的旋律。
严浩翔"这里的副歌部分，你觉得用分解和弦会不会更温柔？"
严浩翔忽然停下，转头看她，发梢扫过她额角，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温惜月连忙收回思绪，凑近乐谱看他指的地方，发间的馨香不经意间飘进他鼻尖。
严浩翔的动作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乐谱上："像这样……"
他低低地哼唱起来，吉他的旋律配合着他的嗓音，比录音棚里的版本更多了几分随性的温柔。
温惜月跟着他的节奏轻哼，两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工作室里交织，像两股缠绕的溪流，缓缓淌过时光的河床。
中午时分，严浩翔点了外卖，两人坐在窗台上吃披萨。
楼下传来A大学生的喧闹声，夹杂着自行车铃铛的脆响，像极了高中时的课间操时间。
温惜月看着严浩翔认真地给披萨片摆成心形，忽然笑出声：
温惜月"你怎么跟个小学生似的？"
严浩翔"给喜欢的人摆爱心，本来就是小学生才做的事。"
严浩翔挑眉，将最大的那块心形披萨递给她。
严浩翔"快吃吧，吃完了下午还要录和声。"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慵懒，温惜月躺在地毯上看严浩翔调试录音设备，听他对着麦克风试音，低沉的嗓音透过耳机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磁性。
她想起论坛里粉丝说他"live比录音棚更有魅力"，此刻才真切体会到，那些隔着屏幕的赞美，远不及此刻亲耳听见的万分之一。
严浩翔"该你了。"
严浩翔摘下耳机，递给她一副粉色的猫耳耳机。
严浩翔"试试这个，录音效果特别好。"
温惜月戴上耳机，走进小小的录音间。
麦克风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严浩翔在外面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伴奏声随之响起。
这一次，她没有像录音棚里那样紧张，而是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声音和记忆里的蝉鸣、教室的风扇声、还有严浩翔当年模糊的侧影重叠在一起。
当唱到"而你站在光里，像未完成的诗篇"的时候，她透过录音间的玻璃看向外面，发现严浩翔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里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光芒。
一曲终了，严浩翔推门进来，眼里带着惊喜：
严浩翔"比上次录的还要好！你的声音里有故事感。"
他顿了顿，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严浩翔"不过刚才唱错了一个字哦，'蝉鸣漫过走廊的夏天'，你唱成了'蝉鸣漫过你的夏天'。"
温惜月的脸颊瞬间爆红，她刚才确实是下意识改了歌词。
那个"你"字，藏着她不敢宣之于口的心事，却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温惜月"我......"
她想解释，却被严浩翔打断。
严浩翔"这样改其实更好。"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而认真。
严浩翔"就用这个版本吧，'蝉鸣漫过你的夏天'，比原来的更贴切。"
温惜月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忽然觉得，有些心事不必言说，就像歌里的一字之改，早已被懂的人听进了心里。
工作室里的旧谱在阳光下舒展，那些被时光尘封的旋律，终于在彼此的注视中，有了新的注解。
而属于他们的乐章，才刚刚奏响最动人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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