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时,丁程鑫的狐火点亮了走廊尽头。
赤狐少主抱着最后一只痊愈的幼崽,三条尾巴疲惫地拖在地上。看到沈枝意,他下意识想扬起笑容,却差点被自己的尾巴绊倒。
沈欢小心——
沈欢扶住他的瞬间,丁程鑫的狐耳擦过她脸颊。少年浑身僵硬,尾巴炸成烟花。
丁程鑫我、我去煮粥!
他逃也似的冲进厨房,却忘了怀里还抱着幼崽。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医馆的庭院,沈枝意看着丁程鑫仓皇逃进厨房的背影,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三条蓬松的火红尾巴像被踩到似的炸开,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沈欢等一下!
她快步追上去,在厨房门口刹住脚步。
厨房里,丁程鑫正手忙脚乱地试图单手淘米,另一只手还紧紧抱着那只懵懂的幼崽。幼崽似乎察觉到他的慌乱,不安地扭动着身子,发出细弱的呜咽声。
沈欢给我吧。
沈枝意伸出手,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丁程鑫的狐耳抖了抖,没有转身,只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丁程鑫不、不用,我能行……
话音未落,他的膝盖突然一软,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步。沈欢眼疾手快地跨前一步,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稳稳接过了那只毛茸茸的幼崽。
沈欢你太累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反驳。
幼崽在她怀里立刻安静下来,湿漉漉的黑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腕。沈欢低头看了看这个小家伙,它有一身浅棕色的绒毛,尾巴尖却是一抹醒目的白,像蘸了雪似的。
丁程鑫终于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得吓人。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平日里总是神采奕奕的琥珀色眼眸此刻黯淡无光。
沈欢这才注意到,他的衣袍下摆沾满了药渍,袖口还有几处被火烧焦的痕迹。
丁程鑫三天没睡了?
她皱眉问道。
丁程鑫两天半。
丁程鑫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懊恼地抿了抿唇。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不像个威严的狐族少主,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欢叹了口气,把幼崽放进一旁的摇篮,然后熟练地系上围裙。
沈欢坐下休息,我来煮粥。
丁程鑫不行!
丁程鑫想阻止,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他扶住灶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沈欢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坐在厨房的小凳上,动作干脆利落却又不失温柔。
沈欢院里十七只幼崽,都是你一个人治好的?
丁程鑫的尾巴无精打采地垂在地上,耳朵也耷拉着。
丁程鑫长老们都去参加北山的祭祀了。
丁程鑫我不能让它们出事。
沈欢背对着他淘米,热水冲进锅里发出悦耳的声响。
她没再说话,但丁程鑫注意到她的动作异常熟练——切姜丝的手法精准,撒盐的份量恰到好处,甚至知道狐族喜欢在粥里加一小撮松子粉。
丁程鑫你经常下厨?
他忍不住问道。
沈欢嗯。
沈欢简短地回答。
沈欢我父亲工作忙,经常不在家。
厨房里渐渐弥漫起粥的香气,混合着姜的辛辣和松子的清香。
丁程鑫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窘迫地用手按住腹部,却看到沈欢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