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撞在金属工具架上的瞬间， wrench 和螺丝刀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四哥的手还揪着我衣领，把我整个人钉在墙上，眼睛里全是血丝。
"说啊！"他的拳头擦着我耳尖砸在墙上，水泥沫子簌簌往下掉，"你到底是谁？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玩是吗？！"
后背火辣辣地疼，刚才落地时肯定蹭破了皮。我咬紧牙没出声，视线越过他肩膀，看见队长握着垂落的听筒站在阴影里，侧脸冷得像冰雕。三哥扶着喘不上气的 rap担，另一只手伸过来想拉架，却被四哥狠狠甩开。
"别碰他！"四哥的声音劈了叉，"这家伙从进公司第一天就在演戏！什么路都走不通才来当练习生，什么爸妈是普通工人——全他妈是假的！"
金属撞击声突然从门口传来。五哥正拿消防斧砸门锁，斧刃在铁皮门上砍出深深的凹痕。"不行！锁是电子的，手动砸不开！"他急得满头汗，斧柄都快被捏断了。
"所以呢？"二哥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吓人。他刚才一直靠着窗户没说话，晨光把他半边脸照得透亮，"现在把小宝打死在这里，我们就能出去了？"
四哥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像要吃人："你还护着他？刚才电话里说什么你没听见？实验体734！顶流计划！他根本就是那个鬼组织派来的——"
"那又怎么样？"二哥往前走了两步，站到我和四哥中间，"三个月前你急性阑尾炎，是谁背着你跑了三条街找医院？去年跨年演唱会后台设备短路，是谁三分钟修好主控台让你没误场？上周粉丝见面会你差点被私生饭缠上，是谁装成工作人员把你救出来？"
四哥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指关节发白："你..."
"我清楚得很。"二哥没让他把话说完，胸口剧烈起伏，"我比谁都清楚小宝是什么样的人。"
空气突然凝固了。四哥的呼吸声粗得像风箱，五哥手里的消防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只有墙上的时钟还在滴答滴答走，每一声都像敲在每个人心上。
我的目光落在二哥后颈。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是去年为了护着我被舞台灯砸伤的。那时候他流了好多血，还笑着跟我说没事，让我别告诉经纪人。
就在这时，壁挂电话又尖叫起来。
这次五哥直接吓得蹦到角落里，撞到货架上的油漆桶，墨绿色液体流得满地都是。队长弯腰捡起听筒，手指在免提键上悬了两秒，终於还是按了下去。
机械音比刚才更刺耳了，像是信号受到干扰："检测到核心数据库仍在移动...重复...立即交出加密手环内的数据..."
二哥突然抄起地上的扳手，狠狠砸在电话线上。线路短路爆出一串火星，机械音戛然而止。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说："够了。"
四哥冷笑一声："自欺欺人有用吗？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话音刚落，我手腕上的战术手环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蓝色全息界面不受控制地弹出来，五个红色光点正从不同方向朝我们的位置聚集，像五滴正在扩散的血珠。
"我操！"五哥吓得腿一软坐在油漆桶上，"他们能通过手环定位我们？！"
四哥一把薅住我手腕，指节用力掐进我皮肉里："你他妈还想说什么？！"
疼。但不是手疼，是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连呼吸都带着玻璃碴子的味道。我看着手环上飞速靠近的红点，又看看面前五个脸色铁青的哥哥，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宿舍夜谈，三哥说等我们拿了年度新人奖，就一起去海南看海。
"别动！"我猛地推开四哥，撞翻了身后的工具箱。各种零件撒了一地，我连滚带爬扑到主控台前，手指刚碰到键盘就听见队长说："你想干什么？"
"关闭追踪系统！"我摸到键盘底下藏着的备用数据线，一头插进手环接口，另一头怼进主控台侧面的隐藏接口，"再晚就来不及了！"
代码像瀑布一样在屏幕上刷过，绿色字符在深蓝色背景上跳动。四哥他们的惊呼声好像隔着很远，我只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键盘敲击声。系统防火墙比上次更严密了，肯定是组织更新了安全协议。
"小宝..."三哥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些...那些都是什么？"
我没时间回头，额头上的汗滴进眼睛里，涩得要命。左手飞快敲击键盘，右手在全息界面上划出复杂的手势。这是组织的最高权限破解程序，我发誓过永远不会在任务之外使用。
"定位信号...找到了！"我咬着下唇撕开右手手套，露出腕上的静脉识别模块，"三哥，帮我按住那边的红色按钮！对，就是闪红光的那个！"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突然传来。四哥不知什么时候抄起了老虎钳，正使劲砸主控台的电源插头。火花四溅中，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你以为我会信你？停下！"
"别碰电源！"我扑过去想阻止他，后腰却撞到了主机箱。系统蓝屏的瞬间，我看见基地的三维结构图一闪而过——中央控制室、基因实验室、低温休眠舱...还有刻在墙上的组织logo，像只长着翅膀的蝎子。
"操！"五哥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屏幕说不出话。
二哥突然抓住我肩膀，力气大得像要把我骨头捏碎。"小宝，"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我从没听过的冷意，"那是什么地方？"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手腕上的手环突然发烫，烫得像块烙铁。组织的紧急警报程序启动了，再有三十秒，整个设备间就会被催泪瓦斯淹没。
"没时间解释了！"我拽开二哥的手，一把扯下墙上的消防水带，"五哥，斧头给我！"
他手忙脚乱递来消防斧，我抡起斧头就往通风管道格栅砍去。金属断裂声刺耳得很，四哥突然从后面抱住我腰："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斧头"哐当"掉在地上，"他们要放催泪弹了！不想死就快——"
话没说完，整片区域突然断电。应急灯嗡的一声亮起，惨绿的光线把每个人的脸照得像鬼。手环的警报声突然停了，紧接着，通风管道里传来滋滋的气流声。
是催泪瓦斯。
"捂住口鼻！"队长的声音穿透弥漫的白色雾气，"快！去那边的检修通道！"
二哥第一个反应过来，拽着我往角落跑。四哥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踉跄着撞在我背上。五个人挤在半米宽的检修口前，被瓦斯呛得眼泪直流。
"小宝，密码！"三哥把我的手按在电子锁上，静脉识别的绿光闪了三下。
"密码是..."我咳得撕心裂肺，想起三个月前和哥哥们玩密室逃脱，他们非要选最难的星际主题，"是...二哥的生日..."
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二哥拽着我滚进通道时，我看见四哥站在原地没动，防毒面具被他扯到下巴上，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
"走啊！"我朝他伸手，瓦斯已经浓得看不清人了。他盯着我的手看了两秒，终於还是抓住了。
通道里又黑又窄，只能匍匐前进。我在最前面打头，二哥紧随其后，后面是三哥和受伤的rap担，四哥垫后堵住追击。瓦斯的味道淡了些，但每个人都在剧烈咳嗽，安全帽碰在一起叮当作响。
"还有多远？"四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前面左转，有安全屋。"我打开手环的战术手电，微弱的蓝光照亮前方三米，"组织的备用安全屋，应该还能用。"
没人说话了。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声。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应该还能用"，又暴露了我多少秘密？
安全屋的虹膜识别系统在黑暗中亮着红光，像只监视的眼睛。我对着镜头撩起刘海，门锁解开的瞬间，四哥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等一下。"
他的掌心烫得吓人，透过薄薄的作训服布料，我能感觉到他指尖在发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如果安全屋里面有埋伏怎么办？"
通道里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等我的答案，等我这个被识破身份的"实验体"给出承诺。
但我给不了。三个月的相处，一百零三天的日夜，我早就把他们当成真正的家人。可组织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一旦被认定叛逃，牵连的不只是我一个。
"我不知道。"我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也许有埋伏，也许没有。但这是我们唯一的路。"
四哥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会一拳打过来。但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松开手说："进去吧。"
安全屋的门悄无声息滑开，冷白色的光线倾泻而出。我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身后，四哥的声音远远传来，轻得像叹息："如果真有埋伏...我会第一个把你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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