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是你,一声不吭地把我扔了,却还想让我什么都不记,继续像狗一样跟在你身后吗? 我们成为了所谓的“朋友”。原因就是因为一只猫,对于任何人来说很荒唐的理由。
相处下来,我发现他很优秀,也很温柔,哪怕我的性格是这个样子,他也愿意带着我一起玩,难怪班上的同学会喜欢他。
我也觉得这是必然的事情。,这样温柔的人值得被人喜欢。
但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我知道,看着他的光芒万丈,我越发感到自卑,所以我远离他,绕开他,甚至在他主动来找我的时候,逃掉。
我以为这样他就会远离我,但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反而越来越喜欢来找我搭话。
尝试着带我融入这个班级,说真的我很感激他,在他的劝说下终于试着去和他当朋友,就在我以为我们两个的关系会逐渐缓和,我的生活也会慢慢变好起来时。
世事难料,老天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升高三的时候,父亲因为太过疲惫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清红绿灯被汽车撞了。
我接到消息赶去的时候,他插着管子躺在病房里,可能是看见了我吧,红肿的眼睛里又闪出了一点光。
我在他旁边的床位坐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父亲也不开口,于是我们就坐着,等妈妈来。又过了一会,妈妈才涨红着脸,从外面冲进来,指着父亲的鼻子又是一顿臭骂。
父亲当然也不甘示弱,不顾医生的阻扰梗着脖子,和母亲对骂,又是一片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医生说再不安静就滚出去摆平了他们。
我还是坐在病床上,甚至没有去听他们到底在骂什么。我觉得他们骂来骂去无非就是那几句,嘴里提到最多的也只有钱,钱……
“……是吧?小沉?”母亲突然喊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很疑惑,我抬头看着他们两个充满光亮的眼睛,一句话没说,毕竟我其实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他们可能以为我不同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就听见母亲说:“小沉啊,别读了,没有前途的,你成绩就那样,钱去了,又没有效果。而且你爸爸现在也垮掉了,他养了你这么久,该到你赚钱来养他了。”
……于是,一句话,我的未来就这样被订下来了,突如其来,始料不及,就上一秒还是个学生,下一秒就是一个为了家庭打拼的大人了……
我停学了,最后我还是决定听取母亲的意思。提前从我这个年龄的舒适圈走了出来,来到了另一个充满金钱和欲望的地方。
在我办理好手续,收拾东西的时候,蒋凉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跑到了寝室,企图阻止我。按着我收拾行李的手,说了很多。
当然,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平静地继续收拾行李,那天走的时候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失望。
有点对不起他的感觉,毕竟他拉了我这么久。
我其实并不知道我出来可以做什么,只是听母亲的拼命赚钱,母亲给我介绍了她的人脉,那些尚在法律之内的工作,而我也不挑,只要可以赚钱什么工作我都会去尝试。
但是,往往赚的速度却总也赶不上花的,今天刚发的工资,在这个价格一天天上涨的城市里,常常在第二天就没有了,而父亲也在我辍学后的第三年永远的离开了,只留下一堆的债务让我偿还。
妈妈在父亲刚死没多久就和一个60几的老头二婚了,丢下我一个人。
我一个人又麻木地生活了很久,每天打工赚钱,在闲暇的时候,在家门口种了一片向日葵,下班后看着那些苗吃饭。
我以为以后的一生就这样了,直到我又遇到了他。
我还记得,那天的天气很好,我抱着新开出来的向日葵,在售卖的时候,看到了从一个叫不出名字的豪车上下来的蒋凉……
讲真的,我不想遇到他,我不想他看到现在的我,我保护着那可怜的自卑心。
就在我要溜走的时候,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肖云沉?”
我停了下来,在和自己做了一会较量后,终于转身看向他,他也看着我,我没说话,他也没有,片刻后,他终于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然后两个人,天差地别的处境……
那天他请我喝了酒,在一家看起来很豪华的餐厅,我们两个人坐在一起,我有点拘谨,但等酒上来,我喝了一口以后,就感觉没有必要再拘谨了。
我们好像喝了很久,到最后,我有点醉了,但我不敢太醉,毕竟没有人会给我收拾,而我也不敢在这里撒野,我赔不起。
蒋凉喝的比我多,就当我以为我要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醉鬼,但我发现他很平静,不愧是有教养的人,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的优雅。
所以人啊,往往在一些细微的事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高低贵贱。李明忙不迭道:“在下不知!但在下猜测定是让父亲下台的事情,父亲不愿为您效力,但如果在下成为工部尚书定为督公所用!”
宋忨扇子一掩盖下的嘴角不由扯出一抹冷笑,一个工部的位置就让这个李明不惜出卖自己父亲。
呵呵,据他所知,这李尚书次子在外没少依仗李家家世,忘恩负义不说,既无才学亦无谋略,竟然还想着投靠暗务阁?
当真是可笑!
宋忨眼里涌现出几分厌恶,他收拢扇子,用扇柄轻轻挑起李明低垂的脑袋,笑道:“李公子凭什么认为,就将信放入你父亲房中的那一点点事情,就简得本督提拔你呢?”
李明眼里闪过一丝阴鸷道:“督公不帮在下,就不悟在下来个鱼死网破吗?”
“你威胁我?”宋忨收回扇子,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冰冷,“恐怕李公子不知道,本督平生最不在乎的就是有人威胁。”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督。”
宋忨说着,眉眼带上笑意,说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李尚书涉嫌谋反,私自养兵,刺杀当今圣上——本督公于李尚书房中搜查出其与城外私兵来往密信,证据确凿,按律当诛连九族。”
闻言,李明浑身都颤抖起来,任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封信里写的竟然会涉及谋反重罪!
“你!”他刚张口,下一刻宋忨便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张艳丽的脸上满是笑意:“……李公子如此憎恶家人,一起赴死肯定心存膈应,所以本督就先送你上路。”
西城行宫
金乌西坠,暮云如血。嘉庆宫外九重台阶上铺着新换的蜀锦地衣,宫人们捧着鎏金食盏鱼贯而入。
殿内文武百官齐聚,宋忨前脚刚带着洛呈染进殿,后脚江公公就从殿后走出来,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喊道,“皇上驾到!”
原本还在交谈的群臣连忙跪下,齐声高喊:“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穿着黄色龙袍的晋渊帝缓步走入殿内,扫了眼跪着的群臣坐到了龙椅之上道:“众爱卿平身。都坐下吧。”
“谢圣上!”
晋渊帝目光落到还站着的宋忨身上,道:“宋爱卿,还站着做甚?来,坐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