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刘耀文突然抓住严浩翔脚踝。他躺在地板上，睫毛上沾着水珠，混着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液体

刘耀文翔哥......饺子......还没吃完。

刘耀文声音碎得像玻璃碴

宋亚轩抱着医药箱蹲在旁边，棉签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严浩翔盯着刘耀文手腕上那圈浅青色，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刘耀文也是这样发着高烧拽着他，输液管里的液体滴答滴答，在凌晨三点的急诊室里敲出暧昧的节拍。

严浩翔艹

严浩翔踹开挡路的果篮，苹果滚到楼梯口。担架床撞在门框上的巨响里，他听见自己说

严浩翔我跟你们去。

刘耀文笑了，惨白的脸上挤出两个梨涡。阳光突然从云层里漏下来，正好照在他腕间那道细细的红痕上——像极了戒指勒出的印子。

贺峻霖在后面戳严浩翔脊梁骨

丁程鑫严浩翔你脸红了。

严浩翔反手把苹果砸过去，却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盖过了救护车的嗡鸣。输液管在救护车剧烈的晃动中滴出诡异的节奏，刘耀文的头靠在严浩翔肩膀上，滚烫的呼吸熨帖着颈窝。严浩翔盯着他后颈新长出的绒毛，突然想起高三那年运动会，跑完三千米的刘耀文也是这样浑身冒着热气靠过来，校服领子沾着草屑，冲他笑得露出尖尖的虎牙。

刘耀文"翔哥，我冷

刘耀文突然抖了一下，手指攥紧严浩翔刚买的羽绒服下摆。急诊科的护士推着轮椅过来时，严浩翔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脚踝冻得通红。

万能NPC登记家属姓名。

护士递来表格的瞬间，刘耀文突然睁开眼，按在严浩翔手背上的力道让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墨痕。"男朋友。"他声音发飘，尾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严浩翔的笔尖在"关系"一栏戳出个洞。消毒水味混着刘耀文身上若有若无的洗衣液味道钻进鼻腔，是去年冬天他在超市随手拿的柑橘香型。那时刘耀文还笑他品味老气，却在第二个月默默把家里所有洗护用品都换成了同系列。

万能NPC"急性肠胃炎引发的高烧。"

万能NPC"病人家属，他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严浩翔看着诊断书上"营养不良"几个字，突然想起张真源说刘耀文送饺子时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接过缴费单时，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宋亚轩发来三十多条消息，最新一条是：【阿姨让我问你俩晚上回不回家吃饭[旺柴]】

输液室的蓝光映得刘耀文脸色发青。严浩翔把羽绒服裹紧他肩头，听见布料摩擦间滚落出细碎的声响。低头看去，是那枚"耀翔"戒指卡在刘耀文领口，铂金光泽在昏暗里明明灭灭。

刘耀文突然开口，眼睫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阴影

刘耀文"那天你让我还东西，我在楼下站到凌晨四点。"

他抬起没输液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严浩翔泛红的眼眶

刘耀文"翔哥你哭起来真丑。"

严浩翔拍开他的手，指尖却不争气地发颤。去年分手那个雨夜，他确实把脸埋在刘耀文外套里哭得喘不上气，那件沾了泪渍的工装夹克至今还藏在衣柜最深处。

保温桶突然被撞翻，排骨汤泼在地面漫开热气。刘耀文挣扎着要坐起来，输液管被扯得哗啦作响。严浩翔死死按住他肩膀，却在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时败下阵来。

刘耀文的笑声震得锁骨发颤，输液针头差点滑出来。严浩翔蹲在垃圾桶旁收拾碎瓷片，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回头，对上刘耀文举着手机自拍的屏幕——照片里他眉头紧蹙，耳尖却红得滴血，刘耀文的脑袋从他肩上探出来，笑出两颗尖尖的梨涡。

刘耀文发朋友圈了？

刘耀文晃了晃手机，锁屏壁纸赫然是去年圣诞夜两人在初雪街头的合照。严浩翔的拳头刚扬起来，就被对方用没输液的手握住，按在微凉的脸颊上。

刘耀文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浅棕色，像那年在海洋馆摸过的小鲨鱼的眼睛

刘耀文"明天还吃阿姨包的饺子吗？"

走廊尽头传来保洁阿姨拖地的声音，消毒水气息里突然混进一缕阳光的味道。严浩翔看着刘耀文手背上青紫的针孔，突然想起今早散落满地的白胖饺子，还有混在油渍里那枚闪着光的戒指。

严浩翔吃

他听见自己说，声音闷得像塞了团棉花

严浩翔我要吃你包的

刘耀文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被点燃的烟花棒。输液管再次传出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午后病房里，敲出失而复得的节拍。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枯叶，严浩翔握紧那只还带着输液凉意的手，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或许不会那么冷了。

手机在此时震动起来，是贺峻霖发来的群通知，标题赫然是：【关于刘耀文同志赎罪期间家务排班表（试行版）】。严浩翔还没看完，就被刘耀文抢过去回复：【翔哥说他负责监督[爱心]】

严浩翔"我什么时候说的？！"

严浩翔作势要抢，却被刘耀文拽进怀里。输液管被扯得绷紧，在两人之间架起摇摇欲坠的线，像极了那些差点断裂的时光。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