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告…伍…临…”
空气仿佛凝固了。其他玩家眼中瞬间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庆幸,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覆盖——他们要“审判”这个疯子?还要“处决”他?看看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规则三要求必须严格执行处决!
“证明…其…存在…即…为…亵渎…”法官的指令下达。
立刻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尖利:“他…他无视规则!他带伤闯入,污秽了神圣的法庭!这就是亵渎!”。
“他舔舐污血,行为怪诞,令人作呕!对法庭是精神污染!”。
指控声此起彼伏,但都显得苍白无力,难以触及规则要求的“不可逆转的亵渎”。法典上的文字烦躁地扭动着,似乎对这些指控不太满意。
伍临听着这些指控,空洞的眼神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兴趣的火苗。他歪着头,像是在认真思考。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魂飞魄散的动作。
他慢条斯理地,从自己破外套的某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但刃口闪着寒光的小刀。
“存在就是亵渎?”他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指控声,“这指控…有点意思。”他嘴角咧得更开了,那笑容扭曲而纯粹。
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伍临没有丝毫犹豫,反手就用那把刀,狠狠地在自己的左手小臂上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噗嗤——”
暗红色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落在蠕动的法典上,溅落在冰冷的黑曜石桌面,甚至有几滴溅到了旁边玩家惨白的脸上。
“啊啊啊——!”尖叫声四起。有人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伍临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或者说,那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眼中麻木的枯井瞬间注满了某种病态的、令人心悸的光彩!他兴奋地喘息着,将流血的手臂高高举起,让鲜血汩汩流淌,滴答作响,成为法庭里唯一清晰的声音。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陶醉感。
“看啊!”他的声音因疼痛带来的快感而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我的血!我的骨头!我的…存在!它在流出来,它在污染你们的规则书,它在弄脏你们的破桌子!这够‘亵渎’了吗?够‘不可逆转’了吗?”他猛地将流血的手臂按在《虚伪法典》上,人皮书页发出滋滋的、仿佛被腐蚀的声音,蠕动的文字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不够?那再来点!”
他作势要再划一刀。
“够了!判决成立!存在亵渎成立!”无面法官的齿轮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卡顿和急促,法典上的红光疯狂闪烁,显然伍临的“自证”简单粗暴地满足了规则要求,甚至…有点超标。
法官立刻指向旁边一个写着“处决方式”的、不断变幻符号的轮盘:“处决…方式…随…机…选定…是… ‘禁止流血之刑’!”
轮盘停下,指向一个极其矛盾的图标——一颗被荆棘缠绕、却没有一滴血渗出的心脏。
规则补充:处决方式“禁止流血之刑”:受刑者需在处决过程中及之后,身体不得流出任何一滴血液,否则视为处决失败,所有陪审员将接受惩罚。
所有人都懵了。禁止流血?对一个刚刚为了“证明”自己而哗哗放血、现在手臂还在喷泉一样涌出鲜血的人,执行“禁止流血之刑”?这怎么可能?这规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一个死局!
其他玩家面如死灰,处决失败,他们都要死!有人绝望地看向伍临,这个始作俑者,却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喷血的手臂,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就在这绝对的死寂和绝望中,一个清朗、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笑意的声音,从伍临的对面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