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犯病了,写的一点产物。比毁坏本身更痛的,是有个东西毁了你的世界,又给你一小点补偿,就向大众声称已经完全补偿了你。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大家都忘了,只有自己还困在阴湿的牢笼里。)
自从伽罗第一次牺牲后,小心的世界就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怎么也驱散不开。那种失去的煎熬之中的痛苦,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绕着他。
每到深夜,小心常常从噩梦中惊醒,梦里是伽罗消散的画面,他一次次伸出手,却怎么也抓不住。
害怕与庆幸两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远离伽罗,就不会再承受失去的痛苦,可那也意味着远离幸福;靠近伽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偷来的甜蜜,却又时刻担忧着痛苦会再次降临。
这种矛盾的心境,让他在爱与怕之间挣扎,越挣扎就越觉得窒息。
或许是命运的眷顾吧,伽罗活着回来了。可小心 心中的那道伤痕,却依旧深刻。
“不能因为现在的幸福,忘了过去的痛苦。”小心无数次在心底告诫自己。
他觉得如果连自己都忘记了当初面对伽罗牺牲时的无力感,那现在的自己又怎么对得起曾经拼命痛苦的自己呢?
宅博士是最先发现小心的情绪不对:“人不能总活在过去里,小心。”
开心不理解,他总是大大咧咧地对小心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伽罗回来了,我们应该开心才对。”
甜心也一脸困惑,温柔地劝道:“放下过去才能更好的重新开始。”
花心和粗心则选择了沉默,他们想起当初以为小心云淡风轻,还误解过他,如今也不知该如何评判。
伽罗看着这样的小心,满心都是心疼。他尝试着去劝解小心:“回顾过去没有意义,小心。”
可这话一出,小心却如遭电击,不可置信地看向伽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你也不在乎了吗?”
曾几何时,小心也不断这样劝自己,生活还在继续,过去的都过去了,可小心做不到。
就像一个因残疾而走不快的人,被旁人看到后,那人却问他想快一点为什么不跑起来一样。
这是何不食肉糜,是一种精神上的“何不食肉糜”。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又怎么能体会那份刻骨铭心的痛呢?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又怎能代替他人做出充满主观因素的所谓“正确”的选择呢?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又怎能在被受伤的时候因为几乎算是口头的“对不起”宣告全世界后,就要原谅Ta呢?
小心的世界,就仿佛一直下着一场只有他自己能看见、能感受到的雨。
心细如伽罗,他明白,小心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面死亡。
小心的阅历远没有自己丰富,自己的牺牲对小心来说,是一场太过突然、太过沉重的没有人教过的死亡教育,以至于到现在他都一直耿耿于怀。
“我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伽罗靠近小心,微微弯下身体,与他对视,眼中满是深情与温柔。
“我能留下的、能够证明我存在的东西不多。为你而死似乎是我爱你最简单最容易的方式。”伽罗苦笑着,笑容里藏着无奈与心酸。“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的。”
“可你也在劝我。”小心倔强地转过头,他已经开始眼睛湿润了。
“伽罗,你会怕吗?”小心声音低沉。“你没有过多思考就做了牺牲决定。在此之前却留下浓厚的痕迹在我这里。”小心抬头对视。
“每个人都对我说何不食肉糜。连你也要吗?”这话仿佛像从小心的声带里挤出来一样沙哑。
“我不是能人,小心。我也会害怕,害怕你会忘了我。毕竟人死后的事情对死人来说已经接触不到了。”说着,他轻轻弹了一下小心的额头,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与温暖传递给他,然后紧抱着他。“这不是何不食肉糜,而我也不会强制你去释怀。”
小心紧紧抓着伽罗的衣服,闷闷开口。“那你会想让我怎样?”
伽罗听小心愿意开导后笑了,“故事的结局永远不会大于过程。”
“我们一起经历的,你想怎样对待,我都支持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