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零三分，LZ集团大堂的水晶吊灯还没完全亮起。保安队长张建军正打着哈欠刷开闸机，突然被玻璃门反射的人影惊得一个激灵。
苏雯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站在晨光里，帆布鞋边沾着露水，马尾辫随着转头动作轻轻摇晃。她怀里抱着牛皮纸文件袋，怯生生地往电梯间张望。
"小姐，访客要九点才能登记。"张建军皱眉说。
"我、我是新来的实习生..."苏雯从文件袋里抖出皱巴巴的录用通知，纸张边缘有可疑的咖啡渍，"人事部王主管让我今天来..."
张建军扫了眼盖章，突然瞪大眼睛。这女孩的打扮，活脱脱就是七年前第一次来公司的沈昭——连低头时睫毛颤抖的频率都一模一样。
"您稍等。"他转身用对讲机呼叫人事部，没看见苏雯迅速将某个小装置贴在了接待台底部。
总裁办公室，陆凛正对着穿衣镜调整领带。昨晚沈昭说加班，结果他凌晨三点收到"夜蔷"酒吧的消费记录——点了十二杯龙舌兰，却只记在他个人账上。
"凛总，新实习生到了。"初一探头进来，"王主管说...您可能想亲自见见？"
陆凛不耐烦地转身，瞳孔骤然收缩。
苏雯站在门口，阳光透过她单薄的白T恤勾勒出纤细轮廓。她不安地绞着手指，帆布鞋在地毯上蹭出一道痕迹——和当年沈昭第一次见他时的小动作分毫不差。
"叫什么名字？"陆凛听见自己声音发紧。
"苏雯。"她抬头，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陆总，我...我特别崇拜您。"
初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七年前沈昭把陆凛堵在巷子里说的第一句话，全公司老人都知道——"长得不错，跟我混吧。"
沈昭推开律所休息室的门，阿鬼正往她咖啡里加冰块。
"苏氏的资料。"阿鬼递过平板，"苏雯，22岁，哥大金融系辍学。关键是..."她划到某张照片，"上周三，她去过慈安私立医院。"
照片里苏雯戴着墨镜，但沈昭一眼认出她手里拿着的病历袋——边缘露出的LOGO正是林森去世的那家医院。
"林森的尸检报告被人动过手脚。"阿鬼压低声音，"主治医生两个月前移民新西兰，但..."她调出机场监控，"他根本没登机。"
沈昭的咖啡杯突然裂开一道细缝。她想起昨晚在"夜蔷"地下室看到的那份加密档案——林森血液样本里检测出的化合物，与陆凛上周应酬时被下的药是同一类。
手机震动，林琳发来消息：【夫人，苏小姐进了凛总办公室，穿着白T牛仔裤】
沈昭慢慢放下杯子，咖啡渍在文件上洇开一片暗色。她突然轻笑出声，拨通某个号码："把我大学那套衣服送到LZ，现在。"
陆凛盯着苏雯的简历，第六页的实习证明明显是伪造的。他正要戳破，忽然闻到一阵熟悉的橙花香气。
沈昭倚在门框上，身上套着oversize的乐队T恤，破洞牛仔裤下踩着匡威帆布鞋。她把长发扎成高马尾，唇釉是陆凛最爱的蜜桃色。
"老公，我忘带钥匙了。"她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完全无视了苏雯的存在。
陆凛喉结滚动。这套打扮是沈昭十八岁时的标配，但此刻她成熟女性的曲线把旧衣服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弧度。
苏雯突然"啊"了一声："您就是陆太太吧？我常听王主管提起您。"她露出崇拜的表情，"您在政法论坛的演讲我看了好多遍！"
沈昭这才转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三秒："苏小姐是吧？"她突然伸手拂过苏雯马尾辫上的发绳，"这牌子现在很难买了。"
发绳上印着已经停产的"Sweet Teen"LOGO——沈昭大学时常买的品牌。
"我、我在二手市场淘的..."苏雯耳根发红。
沈昭笑了。她太熟悉这种把戏了，当年为了接近某个黑帮大佬，她也曾完美复刻对方初恋的打扮。但眼前这个姑娘犯了个致命错误——真正的粉丝应该知道，沈昭从不用带水钻的发饰。
"正好我要去法务部。"沈昭自然地挽住陆凛的手臂，"苏小姐一起？"
电梯下行时，苏雯"不小心"踩到沈昭的鞋带。陆凛下意识要扶，却被沈昭拽住领带扯回来。她俯身系鞋带时，后腰的枪套在白T下若隐若现。
"陆总..."苏雯突然指着沈昭后腰，"那是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沈昭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摆："健身腰带。"她突然贴近陆凛耳边，"老公喜欢我昨晚的新内衣吗？"
电梯"叮"地停在法务部，门外站着目瞪口呆的王主管。沈昭把苏雯轻轻推出电梯："王主管，这位苏小姐就交给你了。"她按下关门键，"毕竟..."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伪造实习证明这种事，该走正规流程处理。"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陆凛把沈昭按在镜面上："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沈昭用膝盖顶住他大腿，"是你该解释为什么盯着她看十三秒？"
"我在数她身上有几处破绽。"陆凛抽走她藏在后腰的微型录音笔，"这招我七年前就见识过了。"
沈昭挑眉。看来她低估了自家老公的观察力——苏雯右手虎口有长期握枪的茧，而简历里写着她从没参加过军训。
地下车库，苏雯钻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
"被识破了？"驾驶座的男人扔给她一个信封。
"比预期顺利。"苏雯扯下发绳，水钻在昏暗车厢里闪着冷光，"他看我的眼神..."她抽出信封里的照片，赫然是年轻时的沈昭在射击场举枪的瞬间，"和看这张照片时一模一样。"
男人启动车子："记住，你的任务是接近陆凛，不是模仿沈昭。"
"我当然知道。"苏雯对着遮阳板补妆，"但你们没告诉我，沈昭本人这么..."她想起电梯里那个看似随意实则精准挡住所有监控死角的身影，"可怕。"
车子驶出地库时，苏雯没注意到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红光——阿鬼站在消防通道口，手里的热成像仪正锁定她藏在手套里的微型注射器。
LZ集团顶楼，沈昭把陆凛的领带缠在手指上玩。
"苏氏最近在收购慈安医院。"她突然说，"听说他们想转型大健康产业。"
陆凛眯起眼。三小时前他刚收到消息，林森的尸检标本被人从医院盗走。而沈昭此刻提起这事，说明她早就开始调查。
"那个实习生..."他故意拖长音调。
沈昭猛地收紧领带："今晚我下厨。"
陆凛脸色骤变。上次沈昭说要做饭，是发现有人在他酒里下毒。上上次是查出公司内鬼，再上上次...
"糖醋排骨还是红烧鱼？"沈昭松开领带，轻轻拍平他西装上的褶皱。
陆凛认命地叹气："能选外卖吗？"
沈昭笑着吻在他嘴角："乖，吃完给你看苏雯的真实履历。"她转身走向电梯，牛仔裤后袋露出半截黑色卡片——慈安医院最高级别的门禁卡。
当电梯门合拢，陆凛立刻拨通初一电话："查苏雯过去半年的所有消费记录。"他顿了顿，"重点找二手交易平台的购买记录。"
挂掉电话，他打开抽屉深处的加密文件夹。屏幕上是苏雯与某人的合照，背景里模糊的医院标牌正是林森临终前被转去的私立医院。而照片角落被裁掉一半的身影，陆凛化成灰也认得——那是沈昭在福利院时的死对头，徐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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