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在宋亚轩走后，才发现工作台的角落里多了样东西。一个黑色的皮质笔记本，看着就价值不菲，封面上印着个极简的“Y”字logo。她翻开第一页，是密密麻麻的代码，夹杂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
“这人也太马虎了。”她嘀咕着，把笔记本放进抽屉。橘猫跳上桌子，用头蹭她的手，她挠了挠猫下巴，“刚才那个叔叔，看着就像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怎么还丢三落四的。”
猫“喵”了一声，像是在附和。她拿起刚才那团废布，摊开来看。其实她没说实话，那不是新手的练习，是她对着旧照片缝的——外婆年轻时最喜欢玉兰花，可她总也缝不出照片里的灵气。
手机响了，是合作的服装店老板：“晚晚，上次说的旗袍，客户明天就要，能赶出来吗？”
林晚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她深吸一口气，把那团废布塞进垃圾桶：“能。”
窗外的阳光慢慢斜下去，落在缝纫机的针脚上，闪着细碎的光。她不知道，那个被她塞进抽屉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写着私人号码的便签。而它的主人，此刻正在会议室里，对着投影屏幕上的数据，第一次走了神。
宋亚轩发现笔记本不见时，已经是深夜。
助理把明天的行程表发过来，他准备在睡前过一遍，才想起下午在老巷子里拿出来记过一个临时地址。他揉了揉眉心，让助理去查“修补/定制”小店的信息，自己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脑海里却浮现出林晚的样子。她围裙上沾着的线头，说话时微微歪头的样子，还有那台咔哒作响的老式缝纫机。和他每天接触的一切都不同——那些光滑的屏幕，冰冷的代码，精确到秒的日程。
“宋总，查到了。”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那家店叫‘晚裁’，店主林晚，以前是服装学院的，毕业后退学开了这家店，主要做旧衣改造和定制，口碑不错。”
“地址发我。”
“您要亲自去？”助理有点惊讶。
“嗯。”他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车库里的车一排溜儿停着，他选了辆最不起眼的黑色大众。
再次来到老巷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晚裁”还亮着灯，门缝里透出的光比傍晚时弱了些，像快睡着的星星。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反应。又敲了两下，才听到拖沓的脚步声。门开了条缝，林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眼里带着浓重的睡意，看到他时，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宋先生？”她打了个哈欠，“这么晚……”
“我来拿笔记本。”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像半夜扰民的变态。
林晚这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侧身让他进来：“抱歉抱歉，忙忘了。”
店里比白天更乱些。工作台铺着块深蓝色的布料，上面摊着件半成品旗袍，领口绣着精致的缠枝纹，针脚细密得像机器扎出来的。宋亚轩记得下午看到的那半朵玉兰花，和这个简直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
“在这儿。”林晚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递给他，“没敢翻开看，不过……”她指了指扉页，“夹了张便签，是你的吧？”
他翻开，果然有张浅灰色的便签，上面是他的私人号码，大概是下午记地址时不小心夹进去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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