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宋亚轩做衬衫的过程,比林晚想象中更“曲折”。
她先是找借口问了他的生活习惯——“经常开会还是伏案工作?”“喜欢抬手还是低头?”——宋亚轩每次都答得认真,末了总加一句“你看着办就好”,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纵容。
裁布那天,她特意选了块浅灰色的高支棉,透气又挺括。画剪裁线时,橘猫跳上工作台,尾巴扫过粉笔,在布上留下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林晚气得想打猫,最后却笑着把那道痕迹改成了一道细微的弧线,藏在衬衫的侧缝里。
“算是……独一无二的标记吧。”她对着布料嘀咕。
衬衫做好那天,宋亚轩正好来送新的面料样本——他让团队研发了种混纺棉,既保留了棉布的柔软,又有西装料的挺括,特意拿来给林晚试试。
“做好了?”他看着挂在衣架上的衬衫,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嗯,你试试?”林晚有点紧张,像学生交作业。
宋亚轩走进试衣间,很快就出来了。浅灰色很衬他的肤色,肩线合身,袖口长度刚刚好,侧缝那道被猫尾巴“修改”过的弧线,让整体版型多了点灵动,不那么刻板。
“很舒服。”他抬手活动了一下,眼里带着笑意,“比我所有的定制衬衫都舒服。”
“真的?”林晚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
“真的。”他走近一步,低头看着她,“尤其是这里。”他指了指侧缝,“好像知道我总爱侧身靠在桌边似的。”
林晚的脸一下子红了,原来他发现了。她想说点什么掩饰,却被宋亚轩轻轻握住了手。
他的手心很暖,带着点薄茧,和她指腹的茧子碰在一起,有种奇妙的契合感。
“林晚,”他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我以前觉得,生活就该像代码一样,精准、高效,没有冗余。但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那些不精准的、有点笨拙的、带着温度的细节,才是生活里最珍贵的部分。”
林晚的心跳得飞快,耳朵里嗡嗡作响,却清晰地听见自己说:“宋亚轩,我以前觉得,你这样的人,就像商场里的橱窗模特,精致却遥远。可现在发现……”
她抬起头,眼里闪着光:“你也会弄丢笔记本,会喝陈皮水,会穿我做的、带着猫尾巴痕迹的衬衫。”
宋亚轩笑了,握紧了她的手。窗外的风穿过巷子,带来远处摊贩的叫卖声,缝纫机上的线轴轻轻转动,橘猫打了个哈欠,蜷缩在布料堆里。
没有人再说什么,可空气里弥漫着的,是比陈皮水更甜的味道。
后来,宋亚轩的智能穿搭系统上线时,加了个新功能——用户可以上传自己的旧衣照片,系统会根据衣物的磨损痕迹,分析出最适合的剪裁参数。发布会那天,宋亚轩穿着林晚做的浅灰衬衫,在台上说:“最好的技术,应该像最合身的衣服,懂你,也懂生活。”
台下的林晚笑着鼓掌,手里拿着那件被宋亚轩“捡”到的、绣着半朵玉兰花的废布。她后来把它改成了个小小的书签,夹在宋亚轩的笔记本里。
而“晚裁”的玻璃门上,多了块新的牌子,上面是宋亚轩写的字,笔锋凌厉,却在末尾加了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猫爪印。
就像他们的故事,一个写代码,一个握针线,看似毫不相干,却在生活的褶皱里,一针一线,缝成了最合心意的模样。